“宁宁,大哥知道你自幼就很聪明。可你要永远记住,无论何时,你都不是一个人,你有阿爹阿娘,你还有哥哥姐姐。无论你想做什么,都要学会和我们商量,而不是独自一个人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为了一个凌王和陈若芙,不值得拿你的安全去赌。如若今日凌王识破了你设的局,你可知有多危险。你有阿爹还有哥哥们护着,你只需要快乐开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苏景琛声音温和又无奈,只是心疼妹妹自幼就比别人家的孩子懂事,遇到麻烦也只自己解决,从不会麻烦家里人。
“大哥,你不怪我?”苏景宁抬头漆黑的眼眸看向苏景琛,轻声问道。
“大哥为什么会怪你?穆凌敢欺负你,就算你没有出手,你以为哥哥们和阿爹会放过他?”
“所以,凌王半夜被打真的是二哥和四哥做的?”她想起陈若芙的脸,好像是中毒了,那毒她在四哥那里见过,而半夜打人的事整个苏家只有二哥能做出来。
“那是他俩胡闹的。”苏景琛想到那夜被他抓到的两人就头疼,半夜去打人,也就他俩能想得出来。
“无论如何,日后要做何事都要和我们商量,别什么事都自己解决,知道吗?还好凌王不受陛下重视,若是其他皇子,此事可就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了。”苏景琛心有余悸,看着苏景宁神情有些严肃。
“知道了,大哥放心,日后不会了。”苏景宁乖乖低头认错。
苏景琛看着她摇了摇头,拿她没办法,阿爹那边,他还得想办法瞒住了,不能让阿爹知道这事是宁宁做的。
三日后,帝京武门。
近日,凌王和镇国公芙养女合谋,诬陷大周柱石镇国公府的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凌王被革了郡王,成了无封皇子,被贬去了幽州。而陈若芙,在京兆司认下了所有的罪,承认是自己怀恨在心,伪造军报报复镇国公府,是自己蛊惑蒙骗了凌王,京兆司定了罪,今日在武门行刑。
此时武门前已经聚满了人,镇国公府护了大周百姓百年,立下无数军功,满门忠烈,深受大周百姓敬重。周人重礼知义,面对陈若芙这般忘恩负义,毒蝎心肠之人,大家对她只有厌恶和唾弃,也只会替镇国公府不值,这么多年,就养出了一个白眼狼。
苏景宁隐在人群中,身上罩着墨蓝色斗篷,看着刑台上一身囚衣,面目苍白,头发凌乱沾了污垢的陈若芙,丝毫没有往日的富贵优雅的影子。她面无表情的听着世人的辱骂,似是已经听不到般,双目无神。
陈若芙抬着头望了望天,自嘲的笑了笑。是她所托非人,跟了一个与自己一般眼里心里都只有自己,自私到骨子里的人。她恨,不甘,可是她一个孤女,没人会帮她,这罪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她都是死路一条。
苏景宁看着陈若芙,前世,陈若芙和穆凌也是在这样一个冬日,也是在武门之下,给镇国公府扣上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让她亲眼看着镇国公府的女眷一个个倒在了血泊中,整个刑场都是她镇国公府的冤魂。今日,她也要陈若芙尝尝前世镇国公府众人所受的苦,让她也感受一下被人背叛,蒙受冤屈,无处辩白是什么滋味。
陈若芙对上了人群中的苏景宁,她独自一人站在人群中,精致明艳的小脸遮在了斗篷下,周身气质出尘卓然,尽管在那么多人中还是能让人一眼就能看见她。看向陈若芙的眼神波古无澜,平静幽深,却能让人寒到骨子里。
就在这一瞬间,陈若芙心中的不甘和恨意还有对死亡的恐惧瞬间被苏景宁激了出来,看着一旁站着的彪头肥耳的刽子手。她突然发了疯般的想要挣脱身上的枷锁,神情狰狞恐怖,一旁的百姓都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狱卒将她死死按在地上,让她动弹不得,整个人以及其狼狈的姿态匍匐在冰凉刺骨的地上,她看着人群中远去的墨蓝色的绝决背影,渐渐放弃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