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宁依旧低着头不说话,顾砚安眉头一紧,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突然,她猛地凑近自己,手被苏景宁一把抓住,她拉着自己的手不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腕间的白玉菩提佛串,不说话。
顾砚安才在她身上闻道了很淡的柚子酒香。顾砚安眼中噙满了笑意,原来是喝醉了,可她好像只喝了一杯果酒。
看着衣着单薄的女孩,顾砚安想将身上的大氅脱下给她,刚抬手就又被她压了下来。女孩不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他腕间的白玉菩提佛珠。
“喜欢这个啊?”顾砚安晃了晃手腕,眼中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苏景宁脸颊泛红,抬头望着顾砚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可爱极了。顾砚安无奈,将白玉菩提佛串摘下递给了她。
苏景宁欢喜的接过佛串,像是个得了宝贝的孩子,捧着佛串傻笑,顾砚安解下自己的大氅,小心的给她系上,看她没有反抗,才松了口气。她刚才浑身冰冷僵硬的样子真的吓到了自己。
苏景宁将佛串戴在自己手上,学着自己刚才的样子在他面前晃了晃,歪着头声音娇软:“漂亮!”
顾砚安被她的动作可爱到了,眼中的笑意暖的犹如春日的阳光。顺着她的意思夸道:“漂亮,你戴着最好看!”
温润莹白的佛串在她瓷白纤细的腕间温婉又漂亮。
苏景宁看着顾砚安精致妖孽的脸庞,缓缓伸出了一根手指,慢慢靠近他的左眼眼角下的血红泪痣。
顾砚安僵着身子,不敢动,苏景宁白嫩的小手犹如轻羽般落在了他的泪痣上。轻轻摩挲着,有些眼神迷离朦胧。
她看着顾砚安,嘴里轻声嘟囔了什么。说完就歪倒在了顾砚安怀里。
顾砚安不可置信的看着怀里的女孩,神情惊喜又隐忍。
他听得清清楚楚,她说的是:“漂亮....阿砚。”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喊他,那就是小时候的苏景宁。当年在江南,他最痛苦犹如地狱般的日子里,是苏景宁救了他,他从没想过,会是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将自己带出了地狱,她很小,却很冷静又很聪明。将自己藏在了米缸里,然后为自己引开了敌人。
后来,自己逃出了那个地方,却找不到她。直到命运般的再次相遇,他杀了所有追杀自己的人,那恐怖又嗜血的模样连自己都嫌弃,却被她看见了,他以为她会嫌弃害怕自己,没想到,自己却在她眼中看见了惊喜和心疼。
她将自己藏在了郊外的庄子上,找了大夫给他疗伤。他在那住了半年,女孩经常来找他,给他带好吃的,总是喜欢娇娇的跟在自己身后喊自己“漂亮阿砚。”
后来女孩没有来了许久,那时他才知道,原来她有很严重的寒症,严重到危机性命。他怕唯一担心自己的人也离开他。他很着急,但没有办法,只能跑到庙里为她不吃不喝跪了七日,祈求佛祖不要将她带走。
上天有眼,那个庙里刚好有位神医,知道了他所求,救了女孩,也救了自己。
后来知道她好了之后,他便打算悄悄离开,没想到被她碰上了,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有些落寞,但也没有阻拦。她说:“漂亮阿砚呀,我们会再见的对吧。”
那之后,他们便五年没再见过面,直到不久前,与她重逢,他满心欢喜,却在相逢时在她眼中看到了戒备和恐惧,也没在听到她如小时候一般听见她唤自己漂亮阿砚。而是疏离的叫自己全名或称自己为顾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