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起身后,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父亲,定了定心神。掩下情绪,缓缓说道:“父亲,玉书的眼睛不是我打的。”
“那徐姨娘怎么说是你?小小年纪便要学会撒谎了吗?”徐姨娘哭得安比槐心烦,他只想快点把事情解决了。
安陵容沉默地低下了头,安比槐当她默认了,小小年纪便下如此狠手!顿时火冒三丈,徐姨娘趁势撺掇着让老爷传家法。
这会儿,只听门外传来江姨娘的调笑声:“哟,我还当哪儿来的孟姜女呢,原来是徐姨娘啊。”
陵容心一定,她等的人总算是来了。
江姨娘带着安明旭走进来,对着安比槐和林秀,飘飘下拜:“见过老爷,见过夫人。”
安比槐有些不喜,“你来凑什么热闹。”
江姨娘不惧,开口说道:“老爷,您当了好差事回来,本是高兴的事儿,原以为是在正院庆祝呢,便带着明旭不请自来了。还请老爷莫怪罪。”说完又福了福身。
江氏会说话,能让你笑,也能叫你跳。
“谁承想,甫一进院子,竟是在审问大小姐。谁不知我们大小姐最是柔顺乖巧啊,这里面定是有冤情。”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江姨娘与徐姨娘是死对头。只要徐春柔不高兴,她江梦芸就高兴。
徐姨娘停了干嚎,正要回怼。安比槐正好出声打断这魔音,“行了!怀着身子的人。来了就都坐下吧。谁来把这件事说说清楚。”
“爹爹。”
安陵容柔柔的开口。
“弟弟有只可爱的狸奴,容容本想伸手摸一下。弟弟以为我要伤害它,便打飞了我的手,还骂我...是爹不疼的老妖怪。容容一时恼急了才推了弟弟一下...”安陵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做戏嘛,会假哭的,天底下可不止徐姨娘一家。
“容容知道弟弟不是故意打疼我的,只是他说,他说爹爹你不疼我。”,声音逐渐哽咽,慢慢铺垫情绪。这种欲哭不哭的坚强,惹得林秀红了眼眶,也触动了安比槐的心肠,他确实有一阵没来看过女儿了。
“大小姐说的我都要落泪了,瞧这委屈样。老爷呀,您一向明察秋毫,可不能错怪大小姐了。”江氏拿帕子拭着眼角。
江姨娘啊,不愧是我的好僚机,不枉我刚才的等待。
“爹爹定不会冤枉我的。这件事,是容容对不住弟弟。弟弟平日时常与我玩闹,他那日定也是恼急了才用力了些。可打眼眶,女儿是断没有的。”
说着向徐姨娘福了福身。
嗯,时机到了,可以开始入下一场哭戏了。
安陵容的小肩膀一抖一抖的,配着小声的抽泣,真真我见犹怜。连安明旭都想借姨娘的手绢,替长姐擦擦眼泪。
除了斗鸡似的徐姨娘,最发懵的就是安玉书了。被打的是他,怎么没人在意似的。
“哪里是玩闹,玉书下手狠着呢,做弟弟的不仅打哥哥,现下,连姐姐也打了。”
江姨娘趁机添油加醋,安玉书平时霸道惯了,一不顺心就哭闹。近些日子更是直接动手打人,她的明旭平白挨了好多下。
徐姨娘看情势不对,立即开口:“你们这是什么话,小小的人儿能有多大力。是看不惯我又怀了一个,合起伙来欺负人呐!”
安陵容刚想开口,哪知被林秀搂进了怀中。林秀说道:“此事发生在三天前上午,玉书的眼圈已消肿退青,想来确实是没用力的。可是大家看!”林秀伸起了安陵容的小手,“容容的小手,比着这淤青小上不止一两圈。定不是我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