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转瞬即逝,秋夜深露水寒,清冷的月华如白练般,从未关闭的窗子倾洒在半个屋内。
小慕梵攸也已经是碧玉年纪,而此时的她双腿弯曲用双臂圈着,如同受伤的小兽般坐在软榻上,头靠在膝盖上发呆。
月光落在她那带着愁容,未施粉黛的面容上,影影绰绰间,那晶莹如玉般的容颜都令月光成了陪衬!
一双如秋水般泛着微光的瞳孔上,细长的柳叶眉微颦,带着几分醉人的愁绪,想着秦婉白日里给自己说的话,她心中顿觉几分委屈和不解。
白日里,已近一年之久未见过的秦婉,忽然派婢女告之自己要找她谈话,原本以为是什么好事,在她真的过去后才发现,那所谓谈话,不过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你如今已是碧玉年华的年纪,为娘也该告诉你一些事情了”,秦婉端坐在椅子上,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缓缓的说着在小慕梵攸听来,宛如晴天霹雳的话,“你刚出生时,一个云游四方的高僧到此,说是你天生命途坎坷难以长寿,唯有在十六岁时送去出家才能保一生平安,你今天晚上完点休息,待明日一早出发去清然庵。”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秦婉,心渐渐的如被寒冰冻结般,站起身露出一个粲然的笑容,后退两步,跪下磕了三个头后,定定的看着秦婉说:“女儿感谢娘的养育之恩,十几年来做了很多糊涂事情,让您生气伤心,不过,明日便要去清然庵,以后也没有机会在您身边尽孝了,等下辈子,还要做您的女儿!”
“明月凉,落叶殇,呵呵,既然这么讨厌我,为什么又要生下我呢?”泪水顺着无神的眼眶缓缓滑落,不解却又带着几分期盼的话在屋内喃喃低语。
“娘亲,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事情,不管让自己变得优秀还是被外人害怕,您都不咸不淡的样子呢?你们也只有我一个女儿,可为什么对我的态度和关切,都不比一个旁人呢?”
在她身体内的慕梵攸心中,也渐渐涌起了一阵心酸,她看不到外边的环境,可是对于小慕梵攸这几年年间的变化和对亲情的渴望,她却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慕梵攸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大,她这几年将这慕府对这唯一的继承人态度也看在眼里。虽说下人在明面上毕恭毕敬,可暗地里却没几个人愿意听她的话。
更令她奇怪的是,那个所谓的爹慕将军,在这近八年的时间里,竟也只是见过五面,还是那种匆匆一面又走的那种。可秦婉却对此毫不在意,只是在慕将军回府时,礼仪周到却又满是疏离。
而慕梵攸也终于明白,自己刚穿越过来时,在清然庵中桃蕊所说的在京城中,没人敢惹自己这个小霸王的意思。
“唉,都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了,”慕梵攸看着困住自己的这个身体内,狭小的精神空间,自嘲的笑了笑,“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我?亦或是这些场景和事情,都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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