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伟峰并不想打探道川隐私。方才听他说了半日,所谓的要紧事难道就是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么?既然跟老爷子的事情无关,他实在也是有些听不下去了,这是在消耗他本就宝贵的时间。但是架不住道川一通莫名诉苦,于是随口宽慰了一声:“要想不经历就学会,只有爱因斯坦可以懂那么多。摔一次就长点记性,下次注意就是了。”
这话听着道川禁不住砸吧着嘴巴,想着这个姐夫真是不上道啊,聊了半天他说了一箩筐,到头来也就那么一句咬文嚼字,不痛不痒的话来。道川虽然自己还未赚到过大钱,但是觉得像伟峰这样闷葫芦的性格,要说发财实在太难了。也无外乎他那个傻表姐静云,家里日子越过越差。不过道川今日自然不是无缘无故找伟峰出来的,要说找人聊天解闷这种事情,他就算去KTV或者酒吧随机找人喝酒聊两句,也比跟眼前这个闷葫芦挖空心思去聊要强。跟伟峰聊天实则也蛮无趣的,他倒是宁愿去看看鸟,也比这强费唇舌要强。
“那是,姐夫你好歹是大学教授呢,多少懂得多。我去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啊,好像瞥见旁边的人在整理受骗者名单。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睛花啊,好像看到云姐的名字了。我就想着一个城里头同名的人太多了,也指不定怎么样呢。直接问云姐吧,怕她不搭理我,所以还是来看看姐夫你这边情况。那看你们一切都好就行,也省得我去担心了。”道川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寻思着铺垫的差不多了,今天约伟峰出来的主要目的也该吐露一下了。
此时,手机在伟峰兜里不停震动,将伟峰的惊诧给打断了。他有些不耐烦地掏出来看了眼,原以为是学生还是搞不定来求救的,没想到屏幕上面显示的是+1的国家代码开头的电话。这是美国打来的号码……
伟峰觉得心里好像突然被抽了一下,瞬间有种想跳脚的感觉。他急忙快速按键挂断了来电,作势就要走,“没事,老爷子那边最近就请你们多担待了,静云最近还要多休息。你要是没其他事,那我还是先回学校去了,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望着伟峰匆匆离去的身影,道川扬起的眉梢缓缓落下。凭着道川混社会的直觉,方才伟峰那副火烧眉毛的样子他是看得一清二楚,看样子一定是出了什么要紧事了……
星月医美诊所大楼楼下,台阶上冒起了一股子刺鼻的烟雾,还夹杂了沸沸扬扬的哭声、谩骂声、喊声、尖叫声。保安拿出灭火器紧急灭火,这才没让火势烧开来。静云老远就看见人群东一簇、西一堆的挤在大厦必经的入口,拉着横幅个个情绪激动得要命。原来方才那些烟雾,是有人为了把事情闹大,故意用打火机点了几团纸,试图虚张声势。要不是刚才那两团火被保安给灭掉了,这会指不准消防队都要出动了。
太阳正是刺眼的时候,静云在额前打了个眼罩,定睛看了看一旁两幅横幅上的字。却见左边那幅写着“无良奸商林月!坑蒙拐骗第一行!”而右边那一幅写着“星月医美还我血汗钱!”
原来聚集着的人群因为保安下场赶人,一下又群情激奋起来。有人把事先打印好的控诉林月诈骗的宣传纸撒得漫天都是;有人故意把星月医美挂在楼下的广告牌给戳烂了,往里头倒了一些不明液体进去。眼见着马上又有人要点火,保安一个扑倒,这下瞬间就升级到了斗殴事件了。
打架的归打架,剩下另一批人在一位卷发阿姨的率领下,直接拉着横幅上楼去讨说法去了。诸人到了星月医美诊所所在的楼层,诊所咨询台的员工一看情势不对,连忙冲出来把手臂伸开,试图拦住这群人。活脱脱地像是几只母鸡护着鸡仔,拼命要把闹事的人往电梯口赶。诊所的人涨红着脸面,试图跟来人大声解释着什么,可是很快就被人群里沸腾的声讨声给淹没了。咨询台的员工出来前收到了办公室的指令,只是虚晃着挥了挥拳头也别不敢真打出去,只是一个劲地被人逼着节节败退,一路就那么退到了诊所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