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停下手中动作,转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在空中迅速飞过,随即消失。
李木放下镰刀,看着野鸡飞走,焦急冲上去,野鸡惊慌之下赶忙飞入密林,只留下几根飘飘然的鸡毛。
李木愤愤道:“这野鸡也跑忒快了!”
李桃不以为然,转头继续俯身割草,笑道:“不跑还傻坐着等你来抓啊?”
李木撇撇嘴,不说话。
李桃看了眼他那失望的模样,说:“这里有一只野鸡就能有两只,晚点我们在这布个陷阱,爹教你的还记得吧,等会回去找陈叔借根麻绳。”
李木点头应是,笑得眉不见眼:“记得记得,我都记着呢。”
两人不再说话,专心割蒲草,李桃舔了舔嘴唇,她也挺馋肉,想到陈三郎还往家里送了几只野鸡野兔,鲜肉不行腊肉也好啊,等明天回去先炖一只吃。
半个多时辰,两人把这一片蒲草都嚯嚯完了,李木找根长藤捆了几捆,两人扛着就往陈家走。
一进门,李木麻溜放下蒲草,兴冲冲跑去找到陈三郎,问:“叔,你家有没有麻绳,借我两根。”
陈三郎疑惑:“拿麻绳干啥?”
“套野鸡,刚我跟我姐在割草,一只好肥的野鸡飞过去,我想试试我爹那个套野鸡的法子。”
陈三郎闻言点点头,转身回去给他拿了几根麻绳。
赵春娘正和李桃收拾他们带回来的蒲草,絮絮叨叨着天还有些亮光,贞娘刚抱着儿子睡下,晚上可以编一会儿草席。
李桃耳朵里听着她说话,脑袋却伸长了看着屋里。
“看什么呢?” 赵春娘不解,回头刚好看到李木兴冲冲跑出来,她又问:“你们姐弟俩干什么呢?”
李桃一眼就瞅到他手里拿的麻绳,兴奋地站了起来,跟赵春娘打了个招呼:“娘,您先编着,我们去给你打肉吃,一会儿就回啊。” 说着俩人就兴冲冲跑了。
“哎,哎。” 赵春娘又想说些什么,陈三郎正好走了出来:“他们是套野鸡去了,山里野鸡多,孩子馋肉也正常。”
李枣也跑了出来,抬步就要跟着去,赵春娘忙拦下:“小枣不去,娘教你编席子,一会儿你哥姐就回来了。”又转头对陈三郎应了两句:“他们都是大孩子了,还这么玩心重。”
陈三郎默然,在山里久了,他其实不太会说些场面话。
那头的李桃和李木拿着麻绳跑回割蒲草那片地,两人坐在地上布置圈套,一个布野鸡飞走的地方,一个布草里,又盖了不少树叶上去。
“大功告成,就等明天来收野鸡了!” 李木笑眯眯着说。
李桃点点头,托着下巴看着盖好的圈套沉思,好像是差点什么,但又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两人乐呵呵地回去,赵春娘编了有一截了,招呼两人一起,一家人就伴着天边的夕阳编草席。
“明天我们去找点柴火,我们在自己家开火做饭啊。” 李桃用手肘撞了撞李木。
“听您吩咐,我的好姐姐”,李木嬉皮笑脸答道。
李桃瞟他一眼,这小子在逃荒路上,吃不饱穿不暖又居无定所,作为家里唯一一个“男子汉”,他心里包袱也沉重,整日里话也不多,等到有落脚地了,乐观的本性就出来了。
也好,在这个世道活着就挺难的了,整天愁苦个脸也没劲,不如乐呵点。
最后半点霞光褪去,弯月冒出头,李家三个小孩还是在人家堂屋打地铺,赵春娘睡陈大丫那屋。
“姐,我们明天能吃上肉吗?” 李枣靠着她的手臂轻声问。
“能,鲜肉吃不上,家里还有陈叔送的腊肉,明天我们回去煮。”
......
第二天一大早,鸡刚打鸣,李木蹦跶两下就起床了,他们都是和衣而睡,也没什么好避的,他催促李桃:“姐,我们去看下的套子吧。”
李桃不理他,她困得不行,打个哈欠说:“鸡指不定也要吃早饭,再等等,多吃点多长点肉,真被套住了又跑不了,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噢,那就吃过早食去。”
李桃起身,帮着赵春娘做早食去,照顾妇人坐月子还是照顾早产儿都累,她帮着做点是一点。
早食是豆粥,待吃过早食,二人就往蒲草地里走,这次还带了李枣,小萝卜头甩不掉非要跟着来。
到地方李木傻眼了,圈套里一根鸡毛都没有,他又跑过去看另一个圈套,情况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