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纪,9660年,六月九日,一个晴朗的日子。
摩西另外购买了四件女式毛织衣物,五百件麻布衣裳,简单吃了些食物,便率领着众人离开了赫兰德集市。
他们一路北上,没有多久,天边已蒙上了亮光。到处都有事物的影子闪动着。
一行的身影则逐渐向东南方向转动。
眼下鼾声四起,正来自于一直躺在科伦丁怀中的矮人王子金厉。这是摩西的吩咐。另外,并没有人能够唤醒这位矮人。即便是油饼与啤酒也不行。
摩西另外给他带了十块油饼,同样放在科伦丁那里。一路上,科伦丁曾几次尝试过用油饼来叫醒他,每每以失败告终。
至于这位矮人王子目前的具体实力,科伦丁则没有一点儿把握,只回答摩西说,至少黄金高阶。
“怎么样?”摩西这时问道。“露西安。露西雯。你们考虑的怎么样?”
两姐妹是奸商萨麦尔自罗瓦尼安荒原深处弄到手的两名维林诺人,模样俊秀,宛若精灵,同样的淡蓝色长发,深蓝色眼眸。
不过她们的耳朵末端比霍尔家的人更尖一点儿。不排除她们是女性的原因。霍尔家族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出现女性家人了。
据萨麦尔所说,她们当时是在另一群商贩手中,刚刚被抓获,已然昏迷,正在运送途中。
金厉很早以前便提醒过萨莫尔,自己需要寻找蓝色头发的维林诺人。但那跟本是无从着手的事情。
尔时,约书亚·霍尔早已重病,整日躺在红水河领地的松木小屋里,而他最大的儿子亚当也还未走出故乡。
要不是两姐妹的身段样貌过于出众不凡,不断引起了沿路人们的好奇和炫耀的心理,萨麦尔就根本无从得知她们的出现。
同样是因为矮人金厉的缘故,萨麦尔一早便将她们养在舞厅的更深处,一座较为宽敞的洞穴里。
两姐妹于今日才重新回到陆地上,行走在初夏清晨的微风和花香中,五年之久,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当然,以上这些,也是萨麦尔需要摩西,等待客人们全部离场的原因。
听到摩西的询问,两姐妹骑在同一只灰血马上,彼此看了看,由姐姐露西安说道。
“我们会跟你去那个地方。”
“红水河。”露西雯在后面小声提醒。
摩西失望了会儿,重新振作起精神,道。“看来你们并不是来自那里。”
面对摩西,这位同样蓝发的维林诺,两姐妹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心思,也没有隐瞒什么的打算。
但出于礼貌,摩西也并没有去询问她们任何事情。
实际上,摩西连向她们问些什么的念想也没有。他所关心的唯有所有维林诺的由来。
而对于这个问题,从后续萨麦尔对她们的态度,以及金厉见到她们以后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
说来也是,哪怕是原主的父亲,更为年长的约书亚·霍尔,在他的遗书中,遗物里也没有与之相关的内容。
也正因为此,哪怕自己真的问了些什么,能够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些仅限于两姐妹的私事,以及一些不该被想起的过往。
思路逐渐变得混乱。
不过摩西仍旧抱有着一份希望,计划从日后的相处里,从只言片语的习惯与不经意的流露里,找到一些线索。
他摸了摸胸前口袋里的神秘日记,准备等回去后处理妥当,便第一时间地记录下这两天的事情与一些感想,好提早得到一些指示。
“指示?”摩西忽然毫不掩饰地腹诽道。“迟早把你吃了,看看谁才是主人。”
脑海中豁然便出现了自己正手撕日记,大口咀嚼,吞咽的场景。
“看那里。”队伍前列的科伦丁忽然喊道,他的手臂指向道路的正前方,仅生长在同一侧的倾斜的白杨树林。
在那之下,一条长长的黑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散户们背负着孩童,拎着不大的行李同样正往着北方前行着。其中很少有独轮车,也没有马。
双腿轻蹭马腹,灰马旋即领会,载着摩西快速走至人群之中。科伦丁同时跟了上来。
“你们是去新城?”摩西向一名妇人问道。
“是啊。集市上的地主们说,卖身契已经被抵消了。”
“那这里的土地呢?”科伦丁问道。
“仍然由原先栽种他们的人栽种。但他们迟早也会往北走。”
“那里免税。”妇人背上的女孩说道。
“只是听说。”
“确实是免税。”另一人说道。
“发现了更大的矿脉,接下来集市也会解散……”
“卖不掉的奴隶们已经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