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到了!”孟怀玉一伸手拿住面纱,面露喜色,朝着流云挥舞面纱,却没成想,脚下一滑,从树上摔了下来,幸好树不是很高,四周又都是松软的泥土和野草,摔得不甚厉害。孟怀玉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捧着纱巾:“对不起,小人弄脏了王妃的纱巾。”
流云皱眉:“这纱巾上都是泥,我怎么戴呀!我这副样子,没有纱巾遮面,走在路上恐怕会被人笑死。”
“王妃莫急,小人为王妃现做一套纱巾,保管比这条好看,如何?”
“你真有这等本事?你可知欺骗本王妃是何下场?”流云眼睛一瞪。
“小人不敢,王妃且随小人来。”
孟怀玉觉得流云骄蛮发狠的样子很可爱,像个张牙舞爪的小狐狸,以为自己很威猛,其实很可爱。
带着他来到琉璃花房。一进门香气扑鼻,入目皆是鲜艳色彩和生命蓬勃向上的气息,让人心情都好了许多。
孟怀玉端着白瓷盘,在各色花朵上各采下一瓣,放进去,以茎做骨,以丝叶为线,竟串了一个用花瓣做成的面纱。
“王妃戴上试试。”
花瓣面纱很漂亮,流云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比划着放在脸前,可抬头看见的却是琉璃墙上映出来的面容,琉璃墙被孟怀玉擦得很干净,清晰地映出他面容上的可怖疤痕。
那条疤痕斜着贯穿了他的脸,像条丑陋的大肉虫盘亘在脸上,阻隔了他所有的爱和幸福。
鲜花很美,可他失去了和美相提并论的资格。
流云对着琉璃墙狠狠踢了一脚,墙碎了,无数个琉璃碎片掉在地上,映照出无数个带着疤痕的脸,闪动着,像个变异后分裂繁殖的怪物。
“啪!”流云受不了,把面纱扔在地上,尖叫一声,捂着脸跑了出去。
“哎…… 孟怀玉捡起地上的那顶用鲜花做成的面纱,望着流云的背影叹息。
多漂亮的一位公子,可惜被毁去了容貌。
灵川来到柏崇寝宫里。
虽然早已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但灵川很少主动来,大多都是柏崇去摘星楼和他欢好。福满公公一见他来,就知道他又有事求柏崇。大概率是为了小池。
福满公公心里感慨,宫里的下人命如草芥,谁也不会把下人的命放在心上,死了一个还有下一个来伺候,难得灵川大人这么在意一个下人。只是这一夜,他肯定又会不好过了。
“灵川大人,进去吧。”福满公公引着灵川往里走。
“大人,说些软话,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崇殿下他不是不讲理的人。”
灵川笑笑:“多谢公公提醒,无妨。”
他知道柏崇是讲理的人,可他在自己面前就是偏偏喜欢耍无赖,蛮横得很。
柏崇眉头紧皱,正在研习如何加强皇城内的防御,画坏的图纸扔得到处都是。
灵川走进来,解下斗篷,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图纸,拿在手里看了看。
柏崇叼着笔头,歪着头看他。
“装模做样,你又看不懂。”
灵川受着讥讽,不与他争辩,取过案子上的笔,开始画起来。
“图纸不是这样画的,而且,你对皇城的构造了解得并不彻底。”
笔在灵川手上就像有了生命,寥寥数笔,皇城的建筑构造图跃然纸上。
“除了建筑构造,还有水利设施、防御位置建造等,这些都需要精准的测量图纸,才能做好防御准备,你这样是不行的。”灵川说道。
“你怎么会了解这么多?“柏崇有些讶异,没想到灵川对这些了解得如此透彻。
“风水建筑,祭司也是要学的,而且地理水利,是昆山玉氏最擅长的秘法。”
柏崇心思却没在图纸上,一把将灵川拉到怀里。
灵川挣扎了两下,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