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睡了好一会儿,小池才醒过来,一拍脑袋,坏了,灵川大人交代的事儿忘了,军师大人也不知去哪了,马上就要到子时了,可不能误了驱邪。
灵川在禁宫门前等了很久,小池才匆匆赶来。
“你怎么才来,我交代的事办妥了吗?”
“办..办妥了。”
小池不敢说自己喝酒误了事。灵川严禁他饮酒。
“那就好,赶紧进来吧。”
“等会儿,你喝酒了。”
小池不敢抬头:“军师大人留我喝了两杯,我不敢不从。”
灵川也没在意,狐狸素来随性,没官架子,留小池喝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儿,既然酒都喝了,那话儿肯定也带到了。
进屋后,灵川让柏巉换上小池的衣服,小池大惊:“大人,这…要让崇殿下知道,我们是要死的。”
“无妨,要死也是我死,你别声张,在这好好待着。”
小池瘪瘪嘴,只能听从自家主子的命令。
灵川又转头对柏巉说:“你比小池身量高,待会儿出去你低着头,背弯下些,不要出声,随我走。”
顺利出了禁宫,来到兰溪河畔,正打算去右岸,突然灵川看到地上的落叶上画着一个细细的箭头,方向是朝左的。
向前走了一步,又出现了几片画着箭头的落叶,都是朝左的。
果然如此,这帮人很谨慎。
“巉殿下,我们去左岸。“灵川和柏巉来到兰溪左岸,一路上,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到了左岸,一个黑影蹲在树上,黑影开口道:“灵川大人请回,我带太子出宫。”
“宫门守卫森严,你们这样出不去。”
“无需多言,我自有办法。”
黑影不肯现身,灵川无法判断他是否是宫里人,只是他身上有一缕似有若无的香气,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望向四周,四周没有任何动静,难道军师大人没来?灵川暗道不妙。
“灵川,你跟本王一起走吧,你放走我,柏崇不会饶过你的。”柏巉一把握住灵川的手。
“殿下,不可,放手。”
二人拉扯间,突然前方灯火通明,一队人马旋风般地冲到面前,为首那人身披银甲,手持长枪,正是柏崇。
“竟敢叛逃,该死。”柏崇拿起弓,捻起一支箭,正要射。千钧一发之际,灵川挡在柏巉身前,柏崇手臂一颤,拉满的弓松了一下,这支箭差一点就射在他身上。
“柏崇,你不能杀他。”
“让开。”柏崇的声音冷得像漠北的风,眼神充满杀气。
“灵川。”柏巉脸色惨白,拉了灵川一下,却始终不敢站在他前面。
突然,树上的影子像只猿猴一般,轻巧地跳下来,拉起柏巉,纵身朝兰溪深处跳去。
利箭雨点般射入兰溪,但却终究是晚了半步。
“狐狸,你带人去下游找,找到后格杀勿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青骢马跺着步子,马蹄敲在兰溪的青石板路上,发出沉重的哒哒声。
“柏崇,我….灵川欲言又止,有些害怕,又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柏崇面无表情,高高扬起马鞭,马鞭很粗,用两根熟牛皮和藤条编织在一起,打在身上轻则皮开肉绽,重则筋骨尽裂,柏崇曾用这根鞭子驯服了无数匹烈马。
灵川闭上眼睛,马鞭带着劲风呼啸而下,重重打在左臂上,顿时血肉翻飞,传来骨头碎裂的声音。
灵川倒在地上。
“把他关进牢里,还有那个奴才。”
丢下这句话,柏崇拨转马头,离开了。
灵川趴在地上,忘了身上的疼痛,看着一人一马渐渐远去,才知道自己这次玩脱了,估计柏崇不会再放过他了。
杀狼军搜遍了兰溪下游,却一无所获,柏巉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柏崇把玩着那枚从深海里捞出来的珠子,珠子放在手里凉丝丝的。
他的心也凉丝丝的。
从边境回来后,就应该杀了灵川替母亲报仇。自己舍不得,把人养在摘星楼里,可他居然在趁自己不在,设计让柏巉逃出来,箭对准柏巉时,他竟然挡在柏巉前面,利用自己对他的那点不舍,帮柏巉逃窜。
这怎么能不让人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