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月白了她一眼。
“小侯爷是可怜我,我没了母亲,被姨妈和表妹欺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父亲也不为我主持公道,任谁看了都会可怜的。”
听荷明显不信。
“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不见小侯爷去关心他们,小姐,你该好好考虑了,或许你和小侯爷会举案齐眉呢。”
举案齐眉?
苏绾月心中冷笑。
父亲母亲恩爱的时候也是举案齐眉啊,现在呢?以后呢?
什么举案齐眉,都是别人美化过的东西。
再恩爱也抵不过时光的摧残,抵不过新鲜。
听荷抬眼,语气急切:“小姐,你的胳膊!”
苏绾月坐起身,揉了揉受伤的左胳膊。
听荷有种老妈子教育孩子的意思,喋喋不休着:“小姐,你的胳膊还没好,怎么能像刚刚那样压着呢?”
苏绾月背对着她:“就是撞了一下,没伤到骨头,天天骨头汤喝着,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听荷扳过她的身子,再次强调:“大夫说了,就算没伤到骨头也要好好休养,不然容易留下病根。”
苏绾月直接堵上耳朵。
“我要午睡了,你也去休息吧,去吧去吧。”
听荷见她油盐不进,打算跟国公夫人说一说,由国公夫人出面,小姐肯定会听的。
听荷出去后,苏绾月坐起身,右手搭在左胳膊上,轻轻揉了两下。
确实疼啊。
但刚刚她的心思用在其他地方上,没注意到。
要是被听荷知道了,她又能说上半天。
“疼就说出来,为什么要忍着?”
苏绾月被吓得一激灵,转头看去,聂景易正站在窗外。
听荷这丫头,竟然忘了关窗。
聂景易伸出胳膊,将一个小瓷瓶放在靠窗户的长桌上。
“这是军中的药,每次一颗,溶进水里,吃上几次,很快就能好。”
苏绾月坐在床上,往里面躲了躲,借着窗幔遮挡身形。
“多谢小侯爷,小侯爷去而复返还有其他事吗?”
苏绾月的反问让聂景易回答不出来,想了半天,才说:“我想问问,你在国公府上还好吗?”
苏绾月:“国公夫人对我很好。”
聂景易连说了几遍“那就好”。
苏绾月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晌才道:“时候不早了,小侯爷快些回吧,别让侯爷担心。”
等了一会儿,苏绾月转头看去,聂景易已经不在原地了。
苏绾月下了床,从长桌上拿起那瓶药,倒出粒黑色小药丸,浓厚的药味弥漫在鼻尖。
看了一会儿,将药重新装回瓶子,放到最底下的抽屉里。
苏绾月的笑容带着不屑。
什么心动。
不过是被她装出的柔弱骗了而已。
若是聂景易哪天知道她的真面目,怕是会痛心疾首,恨自己瞎了眼,竟然看上这么个人。
呵。
既然是错的,就不该一错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