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江落落和槿儿不语三个人有说有笑。
叶不言坐在车辕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鞭子。
江二姑娘说要借不语到江府一段时日,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肯说,好生奇怪!
难道江姑娘看上不语了?!不会吧!听闻坊间流传着断袖之癖,难不成江姑娘也是?!
“叶大人!我们先去一趟永安堂!接上小五小六,再回……”
江落落掀起帘子,瞅见叶不言似哭似笑的表情,眼角抽了抽。
“叶大人你没事吧?”
“没!没事!属下没事!”叶不言敛起表情,心里越发想知道江落落为何要叶不语去江府了!
马车在路上走着,远远的一队人马越走越近。
叶不言看见来人,连忙将车停靠在了路边,把路让开。
江落落挑起窗帘,为首的人年约二十四五,身穿盔甲,墨般的剑眉下,一双眼睛透着凌厉。
他身材健硕,头发全部束在头顶,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迎面走了过来。
“这是谁呀?”江落落好奇的看着那个人。
叶不语和槿儿也凑了过来,三张小脸挤在一个窗口,都好奇的打量着经过的队伍。
“这是四皇子班师回朝了!”叶不言忿忿地说。
他掀开帘子,把头探进去悄声说:“原本都是殿下麾下的将领,
现在全都跟着四皇子!这是见殿下身体不好了,
无法带兵上战场杀敌了,就把殿下手中的兵权夺了!圣上真是……”
“兄长!慎言!”叶不语皱着眉制止了他。
兄长莫不是疯了?大街上的谈论圣上的不是?给他几个脑袋够砍的?
江落落看着那和上官瑞有几分神似的面孔。
他是四皇子?那就是就是凌王殿下的兄长咯?
正想着,枣红色的大马头一歪,出了队伍,停在了江落落她们的马车前面。
叶不言见状跳下马车,行礼道:“属下见过静王殿下。”
“免礼,你家殿下可好?”
看见叶不言,上官瑜自然而然以为马车里是上官瑞。
结果却见车窗上挤着三张小脸。
他不由一愣,老六向来不近女色,怎会让女子乘他的马车?还是三位女子?
江落落发现上官瑜看见了她,慌忙拉着瑾儿和叶不语把头缩了回来,撂下了帘子。
叶不言干咳了一声,加大声音:“殿下很好!谢静王殿下惦念着,若是静王殿下无事,那属下就先走了!”
可不能让静王看见小王妃!
他抢了殿下的兵权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不能让他把殿下的媳妇也抢了去!
上官瑜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皱眉道:“这么大声做什么?替本王带话,等本王休整好了,去看他。”
说罢,轻抖缰绳,策马而去。
马车在永安堂门口停了下来。
江落落跳下车,却发现门口聚着一群人。
大多是女人,年轻的,中年的,年老的,聚在那里对着永安堂指指点点。
“听说这永安堂交给江家二姑娘打理了?”
“你说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的,像什么话!”
“我听说那天她还给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包扎伤口呢,真是不要脸啊!”
“这下我可不敢叫我们家那位在到这瞧病了!让个女人摸手。”
“哎,有人说江二姑娘前段时间不是有一天没回家吗?那是让人夺了名节了!”
“真的呀?”
“真真的呢!”
“哟!江府好歹也是名门望府,江家的孙女怎么能这么随性呢!”
“说的是呢,谁还敢让她瞧病啊,水性杨花的!”
叶不言和江落落等人疾步走进永安堂,乔菘蓝和小五小六围了上来。
“姑娘,今日一早,不知为何这些人就围在这里,
对着永安堂说姑娘的闲话,
菘蓝气不过,上去撵她们,她们却说……却说……”
乔菘蓝说不下去了,那些腌臜话,还是不要讲给姑娘听了吧!
“好了,没事,”江落落拍了拍乔菘蓝的肩膀,“我去解释解释,应该就没事了。”
“姑娘姑娘,您先别去,”小六说话了,小六年纪小,脑子却灵活,“今早小六在人群里看到江府大姑娘了!”
看到江莲莲了?江落落眯着眼睛,怕是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
“大姑娘走后,秦大人又来了……”
“哪个秦大人?”
“就是那天欺负公子的那个秦大人!”小六咬牙恨恨说道。
那天的事他还历历在目,公子是好人,他不想看到别人欺负他!
“秦羽?”江落落一阵心慌,糟了!她拔腿就往外跑。
“江姑娘!”叶不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叶大人,带着小五小六上车!”
秦羽和江莲莲怕不是已经在江府闹腾兄长和祖母去了吧?!
江府,全府上下的人都听到了风声,一时间关于二姑娘失了名节的声音不绝于耳。
李缈卿在东侧院正厅里坐着,小丫鬟蹲在地上为她捶着腿。
“母亲,这下江落落的名声可一败涂地了!”
江莲莲在一旁端坐着。
“若是凌王提起婚事,莲莲就可以代替落儿嫁入凌王府了!”
“嘘,你小声点,秦公子呢?可别叫他听见!
凌王若是不提婚事,还指着你嫁进将军府呢!”
李缈卿瞪了江莲莲一眼。
“他说去街上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江莲莲眼珠一转:“母亲,要不要去问问大房那痨病鬼,
若是他心甘情愿将与凌王府的婚约让给我们,
那岂不是少费了一些力气?”
李缈卿想了想:“嗯,可以,去吧。”
自家妹子失了名节,若是凌王怪罪下来,整个江府都担当不起。
大房那病痨鬼是不会看着江府获罪而无动于衷的。
李缈卿冷笑着,这江府,最终还是二房的!
“邢安!外面都闹翻天了!”
陈伯搓着两手,焦急的踱来踱去。
外面人的闲话就要传进府里了,到时候公子知道了还不得急死?!
“外面怎么了?”邢安端着空药碗正往小厨房走。
姑娘交代了,公子施针的日子需要静养,让他寸步不离守着公子,今日他根本没出过院子。
“外面疯传二姑娘的闲话呢,你说这能和公子说吗?”陈伯一脸愁容。
邢安脸色一沉,闲话?
公子身子还未完全恢复,定是不能让他听到什么闲话的,尤其是关于二姑娘的!
“不行!不能和公子说!”邢安严词拒绝。
“不能说什么?”江澈走了出来,看着邢安和陈伯。
邢安和陈伯神情惶恐的对视了一眼,公子听到了!
“没……没什么,公子,没说什么!”陈伯慌忙掩饰。
江澈预感不好,他叹了一口气,吩咐邢安:“出去看看,门口发生什么事了。”
陈伯立刻伸手拦着:“公子,真没什么事!不用去了!”
见陈伯一再拦着,江澈心里越发不安。
他忍住膝盖上传来的刺痛,迈步就往侧院大门走。
“公子!公子!”邢安追过去挡在院门前,“您的腿还伤着,姑娘说了让您少走动的!”
江澈身形一顿,落儿的话他不得不听啊!可是……
他眼神看向大门方向,心口一阵慌乱,脸色瞬间白的吓人。
邢安和陈伯被江澈的模样吓坏了,连忙扶着他在柿子树下的石凳上坐下来。
“您别急,我这就去看看外面怎么了!我这就去!”邢安扭头疾步走出西侧院。
江澈低头想了想,站起身也向院子外走去。
陈伯边阻拦边劝:“公子,姑娘说了,您需要休息,总走动腿上的伤口不容易愈合!”
若是公子出去了,定会听到那些风言风语!
江澈停住脚步,看着陈伯:“是落儿的事吧?陈伯,我是落儿的兄长,她的事我怎能袖手旁观。”
定是二房又做了什么手脚,先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才能有所应对!
陈伯见拦不住,就只能跟在后面。
西侧院比较偏,小路对面,江莲莲款步姗姗走了过来。
“长兄,”江莲莲见江澈走过来,立马装出一副担心的样子,“长兄难道是知道了落儿的事?所以急着出去疏散大门外的那些人吗?”
“什么人?”江澈虽不屑与江莲莲纠缠,但是听了她的话也难免会感到疑惑。
“落儿的事,传遍了整个京城,他们说……”
江莲莲停住了,低下头,仿佛怕江澈知道下面的话一样。
“说什么?”江澈有些心急,呼吸急促起来。
“他们都说,落儿丢了的那几天,是住在别的男人那里,
失了名节,脏了身子……”
江莲莲仿佛不敢再说下去,她抬起头,嘴角却扬了起来。
“长兄,落儿脏了身子,可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江莲莲!”江澈气的有些发抖,心口隐隐刺痛。
“这些年你们二房在京城出尽了风头,落儿若身败名裂,于你来说有何好处?!”
“公子,”陈伯见江澈抖得厉害,伸手扶住他,“公子您别急!”
“好处?”
江莲莲挑起一根眉毛,贴近江澈,悄声说道:“落儿现在已经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