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徽倾面不改色,“不许去。”
方才还一脸执拗的谏议大夫瞪大了眼睛,仿佛以为自己是不是错听了什么,等他确实肯定喻徽倾是在反对他前去际恒之后,他皱了皱眉,立时就要反驳。
“你不合适,你压不住现在际恒的局势。”喻徽倾话也不往委婉了说,十分直白。
于嘉言张了张口,清亮隽永的眸子黯淡了一些,不错,他不过一介谏议大夫,论资历,他远远比不上现在朝中的任何一位大臣,更何况,他还是一位男子。
可是,这不代表他就要乖乖地闭口妥协,“殿下”
“我是不会陪你去的。”喻徽倾直接把于嘉言的后话堵住,面上有一丝似有若无的戏谑。
“殿下!”
“嘉言,这件事你我强出头是最不合理的。我明白局势牵一发而动,可现下际恒是去了一个太女激起了民愤,再派一位皇女前去显然是不明智的。”
“你为官不长,你怎知你到得了际恒,这沿路的官员不是吃素的,你惹恼了右相,断没有让你一路顺利地抵达际恒,甚至平定起义之乱的道理。”
喻徽倾慢慢悠悠地对面前的人分析着相互之间盘根错杂的牵涉局面,她随意地拂过手边的花枝,面容冷静,语声平稳,顿时让于嘉言再生不出反驳的话语。
“但”如果他不自请,又要等到什么时候,等着谁去尽快安下这际恒的乱局?!
“你呀,空有这么好的才华却连一点为人处事的圆滑都没有。”喻徽倾接过于嘉言变凉的茶杯,打趣着有些迷茫的谏议大夫。
“你放心,我会去请左相。”
“左相?!”中秋宫宴徽王拒绝左相之子求侍的事几乎已经传遍雍阙了,她怎么敢再去招惹左相?!
“不行!”于嘉言直接反对,若是若是那许素未仍未死心,左相断断不行!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左相人还不错的。”喻徽倾转身去到花亭里,放下茶杯,有些懒散地坐了下来,于嘉言不自觉地跟在后面也进入亭内。
“不行!谁知道你去了会”
“哈哈难不成我还回不来了?”喻徽倾觑着于嘉言欲言又止的神情,忍不住笑出声,“宫宴上我说了改日定登门谢罪,左相不会把我关在门外的。”
“殿下,我”于嘉言思虑了好一会,他心底其实已经赞同了喻徽倾的做法,却仍是担忧不安,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面上涌出了少见的几分沮丧。
“无妨,嘉言,我会摆平的。”喻徽倾双眸平和从容,她注视着于嘉言,“未来路还长,你可不要现在就被打击到了。”
于嘉言暗暗攥紧了手指,他同喻徽倾一样坐了下来,半晌没有言语,在茶水全部凉透之后,他终于抬眼。
“殿下,要小心。”
喻徽倾眼眸微动,唇边泛出了一丝愉悦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