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阿姨果然谈吐间就如那外表,一点都不卓卓逼人,相处很是舒服,湘沫与其聊着就自来熟了,到准备歇息时倒缠上对方了。
“孙阿姨,在我小时候晚上睡觉时,我娘总会给我讲睡前故事呢,当我第一次见您的时候,就觉得特别亲切,”湘沫小碎步走到床边,坐在铺好的软被上,甜甜地说道,“嗯不要走嘛,再陪我说一会儿”
孙阿姨双手交叠放在小腹,抿着嘴巴,因为年纪眼皮有些松弛,但却遮不住那双眼睛放出的光芒,正淡笑着望着坐在床边摇着小脚丫的湘沫:“姑娘呀,你想听什么故事?”
“就讲国师小时候的故事!”湘沫觉得想要抱紧大佬的腿,对于他很珍重的朋友一定要了解,而且只要说姜黎然小时候的故事,肯定少不了大佬的参与,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湘沫有一点激动。
“好,”孙阿姨应道,缓缓地坐在湘沫一旁,“然儿啊,说起来还是很可怜……”
孙阿姨应是带着光辉的,是大爱,这些只有东荷国才能养出来,也许,在这个国家与这些人为伴,姜黎然心才能得到平静。
……
“想要得福报,就要种福因,断诸恶。”慈藏师傅对跪在母亲灵牌前久久不肯起身的六岁姜黎然说道。
“断诸恶?”姜黎然的语气全然不像一个孩子那样,他站起身,低着头,撑着跪得乏了的腿摇摇晃晃走了出去。
“然儿对这世间的爱源于他的母亲,那是一位慈悲的女人,却死在了深爱的男人手上。”孙阿姨平淡地讲到。
姜黎然的父亲姜琛是泊嘉州的绸缎大商,泊嘉州处于锦国东南区,与东荷国隔着繁姚密林,所以是锦国与冬荷交易的重要地区,姜琛几乎垄断了从冬荷交易布料的所有渠道,手底下还有好些制衣机构,与处于瑞都皇室更是交往密切,财源广进。
朝廷曾想派人取代这里,但奈何山高水远,并且姜琛在这已经根深蒂固,想扳倒并不容易。
钱财、地位使这白手起家的商人迷了眼睛,他厌了同他同甘共苦的结发妻,纳了小妾,奈何这妾是个心狠的,贪图姜琛的钱财,眼里还容不下正室,仗着姜琛的宠爱时常欺负正室,那时姜黎然才三岁,性格受母亲影响平和温柔,但他不像母亲性格软弱,可他毕竟年纪小,为母亲撑不起天来。
忍气吞声三年,这期间不是没有反抗,但那妾生了个儿子,更加无法无天,加上不知何时又有一股商业力量强硬地插入到这一地区,使得姜琛整日忙得焦头烂额,丝毫分不出心去管家里的事。
姜琛的生意慢慢被那股力量吞并,查不出对手,但传言是朝廷按奈不住了。
看着血汗被瓜分,还死活揪不出对方,姜琛把账目推到一边,那妾把身子贴在姜琛一旁,轻声细语道:“然儿聪明,学堂老师又夸赞了呢。”
“嗯。”姜琛锁住的眉头舒展开来,眼睛合上,享受着按摩。
“臣妾就想着让润儿学学哥哥的好,要给父亲争气,可哪知,夫人却不让然儿过来,说不要和猪…。呜呜。”说着便轻轻抽噎起来“夫人骂我可以,可润儿才一岁不到……”
姜琛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她,我还从未听过她骂人。”
“人憋久了,总是会变出原型的,这几年老爷对妾身宠爱,夫人肯定吃醋,但做事是顾全大局的,所以一开始妾身一直觉得夫人好,可现在润儿还是个婴儿,她就要来欺负了,我好害怕啊。”吸了吸鼻子,“那天臣妾无意间听见夫人说老爷的生意不行了,要想办法留一些钱财花,并且夫人是有头脑的,她说不定早和王爷的竞争对手联系上了,我还看见她整理过得到的银子呢,所以我就冲上去理论,她怎么可以胳膊肘往外拐?可是夫人力气大,然儿小,颠不清黑白,还帮着她,老爷您看,这都红了。”说着敞开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