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二月寒凉非常,冰冷刺骨,似乎连呼吸中都带着一丝寒意,沈碧月穿得不多,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姑娘,你可是没睡好?”夕雾洗着盆里的衣服,瞧见她面上微带疲倦之色,眼下也泛着浅浅的青色。
“有些。”沈碧月心不在焉地应着。
下人的房里只放了一个炭盆,禁不住寒风顺着门窗缝儿里钻进来,这几日夜里都冷得睡不着觉,若非是邵衍那厮,她现在该睡在客栈的上等房里,有暖炉,有缎被,还有暖饭热茶,何须在此处受苦。
想她本就是大家小姐出身,打小便是锦衣玉食,即便被沈家打发到了庄里,衣食住行也比普通百姓要精致许多,更不说这下人睡的粗糙麻床了,不知那个神出鬼没的豫王何时才能离开这处温柔乡,她也好趁机溜走,与吴征会和。
正在她出神间,有几个丫头抱着衣服走过来,互相窃窃私语着。
“听说邓家公子竟然来了,真是稀奇。”
“以邓家的身份地位,本就没资格进来我们阁子,还不是靠上张县令,有贵人撑腰。”
“晚娘最忌下人嘴碎,你们小声些说话,若给听见了,少不得挨罚。”
沈碧月神色一动,他们说的邓家,莫不是那个囚禁了郭长木的邓家?向夕雾使了个眼色,借着身子不舒服的缘由从后院溜了出来,直往前厅去。
她记得邓家公子就是那日当街纵马的白衣男子,携奴纵马,一副目中无人的蛮狠样儿,可见也不是个出息的。
晨间的朝仙阁有些冷清,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客人出入,大多客人都在晚间来,大醉大欢一场后就寝在阁里,直到日上三竿才会起来。
沈碧月站在前厅的侧门处,往里扫了一眼,通往楼上的楼梯口两边站立着粉衣丫头,晚娘不在前厅,客人也极少,她没有看到那位邓公子,应该是上楼了。
只是不知道在哪一楼,若要一层层寻过去也无不可,但现在阁子里的人少,很容易被人发现她鬼祟的身影。
正在她犹豫间,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四儿,把那烂醉的混账东西给爷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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