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疯看的有些失神,他倾身靠近了她,试图去吻她。
江未名讨厌别人的靠近,她往后躲。
看到脚边小白瑟瑟发抖的尾巴,江未名起身去摸床底的小猫,“小白,小白,我的小白。”
江未名抓住猫的脖子,小白立即挣扎起来,她拖出来,看到猫身上的伤口,江未名心疼的红了眼睛。
她自责道:“小白,小白,你疼不疼?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然后江未名紧紧的把猫抱在怀里,一边哭,一边笑,一边说着对不起的话。
病号服下露出不规则齿痕,像是被小猫咬的。
看着她手腕上的伤,江子疯知道,精神病院的人都有精神病。
精神病院的猫也有精神病。
但江未名不一样。
她是让他心动的神。
精神病院的饭真难吃,不是萝卜炒白菜,就是土豆炖粉条,跟喂猪一样。
这些菜剁成一大块一大块,江子疯怀疑这些菜都没洗干净,因为他在里面挑出了一条青色的大菜虫。
江子疯夹出那片白菜叶放在桌子上,蜷缩在菜叶里的青色菜虫突然蠕动了一下胖乎乎的身子,挣扎着想要逃离。
那一刻,江子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餐厅里的精神病院一个个都抱着自己的碗,呆头呆脑的吃着自己的饭,没一个人发现碗里的菜不干净,没熟。
江子疯怀疑他们都是智障,连虫子和菜都不分。
端起餐盘,连同不锈钢饭碗,江子疯将它们一起扔到泔水桶里。
他从餐厅出来的时候看到走廊闹哄哄过的聚集着一群神经病。
那些病人嘴里咿咿呀呀的喊着让人听不清的话语,江子疯正心烦,他转身试图绕过这里,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叫。
小白猫四肢展开,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身下满是血迹,头骨裂了一条缝,白色的脑浆流在地上,鲜血蜿蜒成一条线。
用筷子盘起的的长发此时被扯的松松垮垮,江未名呜咽着大喊大叫,她冲着面前的胖女人,疯狂地吼叫着,声音嘶哑,像是昨晚惨叫的小白猫。
江子疯知道那个胖女人是谁,精神病院的后厨一直是她管理,她吃的膘肥肉厚,几百斤的身材加肥加大的衣服也穿不上,每天都穿着专门定做的藏蓝色裙子,手里拿着菜刀站在食堂门口。
胖女人脾气坏,要是让她看到病人把碗弄翻,或者是米饭弄脏了桌子,她拿起地上沾有烂菜叶的扫把对着那些人就是一顿狠打。
因为她力气大,那些病人都打不过,久而久之,他们都害怕她,畏惧她,不敢惹她。
江未名尖像是一个脱了绳的疯狗一样,尖叫着上去咬胖女人,她将胖女人的手臂咬流血,脸也抓出几道血印子。
她发了狠,周围劝架的人拉开江未名,她拼命挣扎着,病号服被人拽的歪歪扭扭。
“死神经病!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猫!”
胖女人摸了一下自己被她抓伤的脸,手上有血迹,她怒骂着,脸上的横肉都在弹跳:“死神经病,你敢抓我的脸,我早晚弄死你!死三八,你活着也是浪费粮食,你怎么还不去死?”
\t“我的猫死了,你得偿命。”
江未名抽出头发上的筷子,扑过去朝胖女人的脖子上死扎。
胖女人看江未名这么不要命,立即尖叫着往人群后面躲,“哎哟,杀人了,杀人了,精神病院的疯女人杀人了!快来人呢,快来人呢!”
\t江子疯跑过去夺过她手中的筷子,紧紧抱着她,“只是一只猫。”
江未名被他抱着动弹不得,她推他,“再拦我,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江未名。”江子疯俯身在她耳边小声说,“别怕,我早晚会让她闭嘴,但不是现在。”
“所以,安静。”
胖女人在江未名面前摔死了猫。
江未名红着眼,恶狠狠的盯着胖女人,“她可以说我是神经病,但她不能说我的猫是神经病,它不是。”
精神病院的院长穿着白大褂急匆匆的赶来,刚才病人告诉她,神经病要杀人了,他吓得丢了手里的碗就赶过来,生怕闹出了人命。
胖女人一看到院长来,马上哭着叫唤起来,“哎呀!神经病要杀人了!呜呜呜……院长,院长,你要给我做主啊!”
“院长,你知道吗?0738,她的猫偷吃我腌好的腊肉,就该挨打啊,我不摔死她的猫,难道还让猫继续偷吃吗?”
胖女人一边朝院长喊,一边嫌弃周围的人挡住了她的视线,推开刚才站在她身前的病人,“妈的,滚开,一群死精神病。”
“以后你们谁再敢偷吃食堂里的东西,我让你的下场跟这猫一样!”
江子疯安抚的抱着江未名,听着胖女人的控诉,他觉得吵闹极了。
周四的晚上,轮到胖女人查寝室,精神病院看管的很严,每天定时起床,吃饭和睡觉。
早上晚上会轮流有人来查看他们有没有按时起床,按时熄灯睡觉,这里明明不是部队,生活却比部队还要严格。
墙上挂着的时钟显示现在是晚上十点了,江未名一直在等,她终于等到走廊上传来脚步声。
胖女人很胖,每次走路不会很快,她脚步声很重,鞋子摩擦着地板很响,江未名知道她到三楼来查宿舍了。
房间门一个一个被打开,胖女人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强烈刺眼的白光照在病人脸上。
胖女人瞪着浑圆的大眼,指着他们骂道:“看什么看,还不睡,是不是想死?死神经病,赶紧上床睡觉,再不睡我就弄死你们,叫你们永远都醒不了。”
一顿骂骂咧咧后,胖女人走到隔壁,打开了门。
江未名坐在床上,眼神呆滞的看着窗外的月亮。
今夜没有星星,只有月亮,并不明媚。
但是很静,很静。
精神病院很静,江未名并没有听到熟悉的叫骂声,她转头看向左边的墙,江子疯的房间和她仅一墙之隔。
没过多久,一声惨叫划破这寂静的深夜,然后是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