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来了。那之后，妈妈至少半学期没有下床。妈妈的后腰被打得骨裂。腰伤养好后，妈妈开始闹离婚。一年后，她的家散了。

电风扇风掠过皮肤，惊起一层鸡皮疙瘩。她用怨恨尘封的记忆里，竟然藏着这样的过往。难怪当年妈妈不肯要她，难怪大大看她的眼神充满审视。

孙露娜因为心虚而躁动不安，在床上翻来滚去。桃兮叹口气，摸出手机，下载了一个app，打开空调，轻声埋怨：“就说应该开空调吧。非要省那两毛钱，入夜这么深了还睡不着，划算哇？”

孙露娜不响，偷偷用手背擦眼角。

第二天，阿圆睡得像小猪。社畜孙露娜已经在做早饭，桃兮顶着一张隔夜面孔起床。一看到孙露娜，大吃一惊：“你眼睛怎么肿了？青眼袋那么重。你昨晚失眠了？”

孙露娜赶紧照镜子。确实。青眼袋有一只眼睛那么大了。

“快用我的面膜保命。”桃兮拿出她的THE GINZA。

孙露娜抱了抱桃兮，婉拒了THE GINZA。不能因为和富姐同居就无底线蹭富姐的私人物品。什么能蹭什么不能蹭，孙露娜心中有杆秤。当然，婉拒的时候用的是“时间来不及”当借口。

孙露娜背着做好的午餐下楼，看到周门康已经等在楼下。她朝他打了个疏离但不失礼貌的招呼，径直往地铁方向走。周门康小跑跟上，一边往孙露娜手里塞面包牛奶早餐，一边询问桃兮最近有没有说他什么话？孙露娜站定，很坚决地拒绝了周门康的小恩小惠。

“周门康，你不要向我打听任何，我什么都不会说的。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周门康脸色冷下来：“你以为我在讨好你？是，我是在讨好你。不过，我讨好你不是希望你帮我说好话，而是希望你别拖我后腿。你让我别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好，我答应你，也请你答应我，不要在兮兮面前讲我的坏话。”

孙露娜简直哭笑不得。这是什么鬼才逻辑，还让他说得这么振振有词。孙露娜用最后一点耐心：“桃兮的事情她会自己判断。另外，我也不欠你这个答应。”说完，孙露娜转身快跑起来。她得争分夺秒赶这班地铁，否则下一班只会更挤。

一辆暗金色SUV停在孙露娜身边，车窗落下来，露出邵翰林的笑脸：“上车，我今天去五角场。”

感受到身后燃烧着周门康注视的目光，孙露娜毫不犹豫上车。暗金色的哈弗大狗此刻成为孙露娜眼中世界上最酷的移动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