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长大人请去操心上亿的项目，放过她这只小虾米吧。孙露娜闭目祈祷。

一睁眼，看见小路笑出两只小酒窝，正盯着她看。

“小路，你笑得……”孙露娜不习惯被人这样专注地看。又觉得照实说出来有自恋之嫌。小路瘦瘦的，有些单薄，不高，看惯了也不是很丑。他笑的时候，显出没心没肺的开心样子。落在孙露娜眼里，还是有几分可爱的。因为一起吃过很多顿饭，又默认他在追求马吉，孙露娜在小路面前很放松。

“讨好？”小路自行补上，“你说对了。我有求于你。”

不可思议，衣食无忧地主家儿子居然有求于她这个城市外来流浪儿？

小路将手中资料往孙露娜桌上一放，做了个拜托的动作后离开。

小路放下的是比亚迪新能源车秦EV450的宣传册。这款秦EV450于2018年3月31日刚刚上市，共有三款车型，售价在24万至26万元之间，补贴后的售价为14.99至16.99万元。免费送牌照。孙露娜异常心动，虽然她现在还没有那么多存款。

宣传册里说它最高续航里程为450km，采用了三元锂电池组和温控系统。孙露娜不懂电池和温控系统，但是能判断车外形很动感，她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小路把比亚迪新能源车的宣传页送给她，以小路对她的了解，应该不是请她帮着判断是否要买这辆车。那他？孙露娜思索。

茶歇的时候，小路把答案告诉孙露娜。

原来身为建筑设计师的他，还有一个斜杠身份——他还是一家汽车经销商的签约销售员，经常利用业余时间向亲朋好友推销汽车。小路十分坦白，说传统汽车市场已经饱和，新能源汽车是一片蓝海。说到未来前景，自认为前景无量的小路还问孙露娜要不要跟他一样当销售员。孙露娜暗吃一惊，看来人人都有第二张面孔。她本来还以为小路是位躺平的拆二代呢。

孙露娜也就听个热闹。她没有底气。自从定下去猪八戒网做设计兼职的目标后，她是忙得一次也没有登陆过网站。眼下被所长的威胁搅得心神不宁，没有余力做第二件事。能保住当前的工作水准，已用尽洪荒之力。

需要排版的项目不来也就不来，来了往往是接二连三的来。每个项目组都号称十万火急，甲方爸爸明天就想要。孙露娜不知道拒绝，只好埋头苦干。

见她摇头，小路也不深劝。

马吉自从上次喊孙露娜一起吃米粉孙露娜没答应，便赌气不再喊她。

孙露娜求之不得。

马吉身无负担，一向消费高，而且喜欢勉强孙露娜跟着她一起吃贵的。

看着马吉跟一位新来的女建筑设计师胳膊挽着胳膊，亲亲密密走下楼，孙露娜难挡沮丧感。有种为什么别人活得轻松自在，她却遭心事不断的怨念。

昨晚淋了大雨，遭了威胁，又逢夜猫子阿圆干扰，一夜浅睡。早晨没心情做饭，中午不舍得像往常一样吃几十元一份的外卖，只好跑到罗森，挑挑拣拣，买了一份最便宜的盐烤三文鱼饭团。6块9毛钱一份的盐烤三文鱼饭团，加4.5元，可以兑换一瓶君乐宝悦活鲜牛奶，她看了好几眼，没舍得。

偏偏尾巴一样跟着她的小路抢着埋单，顺手拿了两瓶悦活鲜牛奶。小路付钱时浑不在意的样子，刺痛精打细算的孙露娜的心。孙露娜赌气一般，非不肯接小路递过来的饭团和牛奶。小路看着她眼眶渐渐湿润，不敢坚持，只好挠着头尴尬地笑，说，要不，AA，你转账给我？孙露娜掏出手机，转账给小路后，才接过饭团和牛奶。

小路忽然伸手撸了一把孙露娜的头。孙露娜瞪他，他连忙投降：“你撸回来？撸两记？”孙露娜虚虚踹了他一脚。

不出孙露娜所料，小路尾巴一样粘着她，是为了向她推销新能源汽车。

“我没钱。”孙露娜没好气。

两个人站在内街口的小池旁观鱼吃便餐。或大或小的锦鲤在春水里游得很自在，街宠胖橘不怕人，扒在池边用一只爪子捞鱼。

小路发出很温和的笑声：“我可以借给你。”

孙露娜扭头向小路，小鹿眼睛在晴日阳光和小池春水的折射下，流光溢彩：“你还有民间借贷的斜杠身份？”

“纯私人情谊。免息。你想借多久借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