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不解地盯着本该死去的遗体上鳞片张合。乌云不知何时已经散开，月光下巨龙的嘴居然在慢慢慢慢地张开，一只丑陋的、虫子一样的东西飞快地爬出，在冰面上奔逃，最后跳入海中。

一股恶寒在路明非心底炸开，他猛地回过头。路明非想到在BJ的那个尼伯龙根里，芬里厄的舌头从嘴中窜出，卷走了夏弥的尸体。

可路鸣泽身边不知什么时候有女孩站在了那里。她的眉眼宛如雕刻，正挽着男伴的手。当路明非看过来时淡金色的瞳孔垂下，像一只不安的小猫。路明非的心中泛起了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就像在教学楼的某条走廊里他们曾擦肩时看过对方一眼。

路明泽收回目光，“这是附赠的礼物，如你所见，新白王还没有死去。”

他继续对路明非说：“这是我们的交易，我索取了这个女孩，她不再属于你。

“你没有守护好她，我不会让悲剧发生。后悔是最没有用的情感，你早就失去了她。我捡起的，是被你抛弃的东西，她不归你。”

“不要。”路明非说。他下意识地轻声低语。路明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但心中泛起了淡淡的恐惧与不舍。

“你还没有长大，仍是那个孤独又固执的小孩。作为报酬，我会杀了那个你最恨的人，荣格·冯·赫尔佐格。”路鸣泽说。边说着他向路明非走近。

路明非终于意识到不对，这个黑影根本不是路鸣泽！路鸣泽比他矮，而黑影走近时，分明要比路明非高！

惊惧与疑惑在路明非脸上交替出现，黑影将手放在路明非胸口，轻轻一推。原本坚硬的冰面破碎，路明非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掉入了海中。

视角再次变得黑暗，路明非被海水裹挟，越沉越深。

明明在青铜计划进行过潜水特训，路明非却觉得手脚如灌了铅般沉重，恐惧压得喘不过气。他睁大眼睛向上看去，嘴里灌进海水，肺部隐隐作痛，渐渐连意识都开始模糊。

黑暗的海潮中，路明非心底响起路鸣泽的呢喃。

“哥哥，你这样没用什么都守不住，让我也很无奈呀。”

“路鸣泽？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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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时分，单人病房。

夕阳透过宽敞的落地窗，将地面不规则地切成一块一块。

病床的床头，红发女孩削着苹果，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银色的四叶草耳坠在女孩的动作下跳动，闪闪发光。

仔细一看，她像极了梦中的女孩。

苹果皮在熟练地操刀下完美剥离，落在果盘上。女孩站起整理整理裙摆，含笑盯着未醒的病人。

落在地面的阳光保持着沉默，没有因她的起身而惊动，仿佛空气中不存在这个人。

她似乎是走了，只留下切好的雪白的苹果。

路明非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