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关禹噔噔的跑来,手里提着的西瓜灯摇来晃去,远远见是她便高兴的大喊:“你怎么来看俺呢?”
玉醐左右瞧瞧,虽是大雪纷飞院里并无多余的人,可今晚有酒宴,孙家的男用女仆往来厨房和酒席宴前,需防偷听,她就问关禹:“哪里方便,说几句话。”
关禹略微想了想:“跟我来。”
他率先而行,穿过庭院来到旁边的跨院,这里是护院的班房,天冷,一个时辰就换班一次,交了差的护院或来这里小睡或是取暖,玉醐随关禹到来时,灯火通明的正房内一干护院玩牌九呢,赢的输的,喊声阵阵,非常嘈杂,隔着门窗都能听见,关禹指了指旁边的另外一间杂物房,这门平时也不上锁,推开二人走了进去。
刺鼻的气味,玉醐用袖子掩住口鼻。
说是杂物房,果然不假,屋里乱糟糟的放着很多东西,靠东边的墙上挂着一块块用草绳捆绑的酱块子,靠北墙却挂着一串串黄烟叶子,满族人谓之淡巴菰,靠西边的墙上却是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鱼干,而玉醐脚下是风干了的各种兽皮。
各种味道混合,玉醐有点恶心,为了节省时间,她开门见山:“那天我在成衣铺子看见你和七姨太了。”
关禹没听出她话里的隐藏意思,还咧嘴笑道:“真的?你为何不叫我呢?”
玉醐试着把话再挑明些:“七姨太年轻,而你又少壮,瓜田李下的,别给人说三道四。”
关禹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不会,七姨太是觉着我功夫好办事妥当,才让我经常陪她出去的,你不知道,那些兄弟们多羡慕我。”
这个榆木脑袋,玉醐都不知如何劝他了,刚好此时一声鸟叫划破夜空,玉醐听说此地有一种神鸟名为赶山王,据说但凡这种鸟出现之地便有人参,一般还都是大货,而眼下是腊月,参是没有,也或许有其他宝贝,听说蒙江人擅长憋宝,玉醐忙问:“是什么叫?”
想着关禹是本地人,应该知道这神秘的鸟叫是什么。
不料关禹道:“是鸟叫。”
玉醐又问:“是什么鸟?”
关禹非常淡定:“一只鸟。”
玉醐这一刻很想撞墙,气得胸口憋闷,觉着这呆头呆脑的家伙若是不吃点亏,大概是不会幡然醒悟的,想着巴毅或许会使唤自己,于是同关禹告别,临走忍不住道:“七姨太是女人,你是个大男人,孤男寡女,容易出风言风语,你小心点。”
关禹呵呵一笑:“你我刚刚也是孤男寡女,你不怕出风言风语吗。”
这家伙一般说话都能把你噎个半死,玉醐气道:“这不一样,七姨太花容月貌的。”
关禹却道:“你比她长的好看。”
玉醐有种秀才遇到兵的尴尬,扭头就走:“懒得管你了。”
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一事,回头问:“你是本地人,可听说过有个叫李青若的女人?”
关禹点头:“李大当家的威名赫赫谁不知道,她是本地木帮老大。”
木帮老大?玉醐讶然,她还以为李青若是哪个官宦人家的大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