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塔心满意足地吃了个痛快,但心里对于自己就这么接受刘一言的帮助还是抱有一丝愧疚感。
可她实在太饿,真的忍不下去。
“吃饱了?”刘一言问。
米塔轻轻点了下头。
刘一言:“虽然不应该太直白,但我总归要告诉你的……在回来之前,我碰上了两个人在找你。”
米塔先是吓的浑身一颤,又反应过来了什么,抬起头来表情恐惧又疑惑,“两个?”
“两个。一男一女,都比较年轻。”
听到刘一言这话,米塔反倒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米塔……你本来是妖奴对吧?”刘一言小心的问出这个问题,虽然他心里有数。
米塔咬着嘴唇,轻轻点头。
“我不想揭你的伤疤,可是为了孙医师和你自己的安全,请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被追杀?又在被谁追杀?那两人,我觉得,不像你的买家之类的。”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根本不认识那些人,那些人突然就开枪想杀我。我只是逃走的时候,路过而且啊。”
回想起来,米塔眼中满是委屈。
但刘一言大概捋明白了:他猜测米塔在从原买主身边逃走时,可能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这才遭到了那伙人的追杀。
至于到底看到了什么,恐怕米塔自己根本不清楚。
“你是看到什么东西了吗?还是看到什么人了?能不能回想起来?是在看到什么后才被追杀的……”
“看到……看到……”米塔回想着那夜的场景,“看到两个人在深山里……”
“深山?”
“嗯……好像有一个人将什么东西,交给了一个……穿…警察那样的衣服的人。”
刘一言眉头突然皱起,“这是真的吗?你确定没看错?!”
米塔肯定的点点头,“我去过很多人类城市,警察的衣服基本都是一样的……应该不会认错。”
“那可就麻烦了……”
刘一言拿出手机,“我先去给孙医师打个电话。还想吃什么一会儿给我说一声。”
青峰第一人民医院内,孙医师看着手中的病例单有些发怵。
“孙医师,这到底什么情况?明明拍片子的时候,这人肺部穿透了好几根钢针,开了刀后,钢针却消失了。”
一个年轻的医生恭敬的向孙医师求教。
实际上孙医师虽然技术十分高超,却已经不被允许为病人开刀做手术了。但依旧可以指导青峰区里的医院中的医生,因此被尊称:“孙医师”。
孙医师:“病人没有什么外伤,对吧?”
“没错,只有几处淤青。”
“手术时,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有!有一股就算戴着口罩也闻的到的奇怪香味。”
说到这里,孙医师已经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孙医师指着片子,平静的问:“知道这些钢针去哪了吗?”
那医生摇摇头,似乎察觉了孙医师语气中的异样。
“已经———被你们吸进肺里了!”
那个医生一下子懵住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流着冷汗还当孙医师在开玩笑。
“孙医师…您…您别吓我……钢针……怎么可能……”
“你闻到的那些香气,就是穿透了患者肺部的钢针。本来应该是烟状的,但应该是被患者的身体吸收了很大一部分。”
孙医师说完,望着冷汗直冒的医生,“连凶手是谁我都一清二楚。只不过证据已经拿不到了。”
“……”
此时孙医师电话响来,看了一看屏幕,孙医师打发走了那名吓得双腿发软的医生。
“刘一言啊。突然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有人追杀过来,把我家炸了?”孙医师语气平淡,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感觉。
而刘一言则向孙医师说明了情况。
听闻刘一言遭遇不明人员和可能有警察与犯罪团伙勾结的事后,孙医师沉默了。
刘一言也沉默了,他耐心等待孙医师的回应。
“刘一言……那个女孩……我不能再让她待在我家了。”孙医师良久后,才艰难的开口。
“别怪我自私,我只是普通人,和你相比,我遇到危险完全没有反抗能力。我现在……已经没有再次为了别人付出昂贵代价的勇气了。”
刘一言没想到孙医师的话中竟有一丝自责,他只是询问一下意见而已。
孙医师曾为了帮助别人付出过惨痛代价,甚至被剥夺手术资格,发配到了青峰区。刘一言是知道这件事的。
“孙医师,没人会怪你。也不该有人会觉得你自私,没有人有权力要求别人必须帮助他人。你都已经救了这个孩子一命了,而你完全可以不救,因为你没有那个义务。可你还是救了她,这还不够无私吗?”
刘一言:“我没有权力评判别人的是非,我会带这个小鹿妖离开。只不过,我贴在桌底的符纸,你别揭了。不然那些人可能会找上你的。”
“好,我明白了……注意安全。”
“你也是。”
刘一言打完电话,微笑着望向米塔,“听到了对吧,走吧?”
米塔想了想,拉了拉刘一言的一角,“等我一会儿,可以吗?我想帮他做些家务……”
“做家务?这次毕竟关乎身家性命,就算你这么做,孙医师还是会让你离开的。你可以理解孙医师的吧?”
“我不是想留下……我一开始想离开,也是因为怕你们受到伤害……我不想帮助过我的人再因我受伤了。医师救了我,在我离开前,我真的很想再为他做些什么!其他事我并不擅长,但做奴隶的时候做过很多家务……我只会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