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三万营军守脉城,六万卫军守琢州,还有一万卫军,目前屯兵六观峡。一旦开战它们如何取胜?”
听到这话,梁梦逐渐冷静下来,她在心里反复琢磨,
六观峡、琢州加上脉城,一共有十万兵马,而虺部只有区区五万。
即便它们再勇武,兵力接近半数之差,这不明摆着来送死吗?
甘通见她想的出神又问道:
“郡主,你若是那虺部主帅,打算如何进攻?”
“我?”
梁梦思来想去,以少战多,硬碰硬肯定是行不通的。
“除非……偷袭?”
这个回答甘通倒是很满意。
他见郡主眼下的状态堪忧,想着再引导下去也是无用,便直接说出了办法。
甘通之所以会问虺部的进攻方式,是因为金国地形特殊,琢州和佑州之间并不接壤。
从六观峡进入岔路口,分出的两条路,一条通往琢州,另一条通往佑州。
虺部以五万大军攻城,选择琢州,或分兵攻打两州,皆不是明智之举。
唯一可行且致命的,便是直取佑州。佑州的卫军仅有三万之数,城中定不乏虺部早前混入的奸细与之里应外合。
“所以,一旦虺部倾巢而出,全力攻打佑州。对我们和它们来说就都是机会了。”
“都是机会?怎么会有一场战争对敌我双方都有利呢?”
“这战争,胜有胜的筹谋,败有败的疏漏。”
“甘相是说,偷偷向佑州增兵?”
梁梦的脑子里除了在兵力上压制敌人,也的确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可一旦向佑州增兵,别管是不是偷偷进行,虺部混在琢州的奸细都会有所察觉。
况且,地文王这颗定时炸弹,什么时候要炸,也不是甘通和梁梦能预料的。
“不增兵?那这仗要怎么打呢?”
甘通见她还不开窍,紧接着又问了她一个问题。
“郡主可知,虺部为什么要攻佑州?”
自虺部袭击金国以来,大大小小的战争不下数十场。
未封城之前,除了两场规模较大的战争外,其他的挑衅,似乎也只是想掩人耳目而已。
梁梦突然想到菣菣说过的话,
“佑州地广,作物连年丰收。”
不枉甘通费心点拨,她总算开窍了。
“臣以为,虺部此前必定私下从佑州运过粮,所以佑州封城,加之援军入营,虺部的军粮压力自然也就来了。而除此之外,若它们能借此战,掠得佑州这块膏腴之地,便能一战功成再无后顾之忧。”
“可刚刚甘相不是还说,我们也有机会吗?”
梁梦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怎么说着说着,自己就被逼进绝境了呢。
“郡主莫慌,臣所说的法子,倒也简单。只是不知,郡主是否愿意一试?”
“什么办法?”
眼下梁梦哪还敢说愿不愿意,任谁给她个保国退敌的办法,她都该谢天谢地了。
“佑州现有兵马三万,郡主若以运粮为由,谎称从琢州调兵一万增援。
此时稍加引诱,虺部便会以五万兵马孤注一掷。”
“孤注一掷,不是更难打了吗?”
“孤注一掷才好办!”
梁梦并未理解甘通的意思。她想着虺部若以五万士兵攻城,最先遭殃的,就是六观峡的一万卫军。
而接下来到了佑州跟前儿,即便双方势均力敌,也难保不打败仗。
“郡主为何不将六观峡的关隘守军撤回来,以做他用呢?”
“撤回来?甘相的意思是……请君入瓮?”
甘通笑了,这正是他想要的答案。
梁梦的那些谋略小说,总算没白看。关键时刻,她终于看懂了甘通的计划。
而如此一来,想要引蛇出洞,这诱饵,就必然要准备的丰厚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