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琢州的萧条愈发严重了。虺部混进城的士兵伪装掩饰的极好,四处兴风作浪,卫军却久久查不出源头。
班障根据地文王给的地址,在城中极偏僻的一间商铺内,见到了接应之人。
掌柜摊开手,半个字都没说,就朝班障要她带来的东西。她将黄金和信交给掌柜后,才有人出来,将她带进了后院。
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一股怪味,好像要将走进来的人一一吞噬。
班障从未见过长相如此怪异的人。它们的头上有许多凸起,像是梳了无数小发髻,又像是长出的脓包一般,令人作呕。
那人将她引进内堂,不一会,便走进来两个蒙着面纱的姑娘。
“这是王爷要的人,你带回去吧。”
“带回去?”
眼下脉城守卫森严,王亲贵胄进出都要被盘查。别说是两个大活人,就是两只苍蝇飞进去都难。
她终于明白地文王为何非要派她走这一趟了。班障深觉为难,犹豫许久,决定先在琢州安置,静待时机。
出了门,一辆马车停在了几人面前。车夫一路跟着班障,在离卫军大营不远的一间客栈门口停了下来。
“姑娘何事要用车,叫人来唤我就是。”
“不用了,你回去吧!”
“明日也不用了?”
“不用了。”
商铺掌柜雇了车夫两日,原以为她们会坐车进脉城。可现下班障盘算的,却是后日要运到琢州的那批粮草。
到时营军若出城清点,她的机会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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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膳,梁梦想着刚才同地文王的对话,心里又开始惴惴不安。她觉得自己虽已回宫,但对过往之事依旧一概不知。天长日久,怕是会惹麻烦。
“寒水,你说孤见一见国相好不好?”
“郡主是想了解一下您不在时,宫里发生的事吗?。”
“嗯,是。不然孤总是不安心。”
梁梦虽嘴上说着是,但心里着实希望甘通能将她从小到大的事,都和她讲一遍。
接到了进宫见驾的消息,甘通在来见梁梦的路上,就听说地文王一早进宫了。
他料到这位王爷会贼心不死,但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
进了安金殿,甘通给梁梦行了大礼。梁梦有些局促,本能的伸出手去扶他。
“甘大人,免礼。”
今日见面,她才仔细打量了这位年逾五十的国相。沉稳庄重,不怒自威。微微泛白的发丝,梳的一丝不苟。看得出,年轻时定是位雅眉俊目的公子。只是如今,岁月给他留下的痕迹,似乎格外明显。
甘通直起身,感到有些意外,
“郡主从前一直称呼臣甘相的,怎得这次回来,习惯都变了?”
梁梦没想到,自己的错处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她窘迫的站在原地,不敢出声。
寒水见状,立刻给甘通行了个礼,回话道:
“回甘大人,当日我等将郡主救回时,伤势颇重。醒来后,发现她有很多事记不清了。所以,从前的事,可能还需大人时常提醒郡主。”
甘通闻言很是意外,心想难怪在脉城时就觉得郡主不对劲,原来是失忆了。
“郡主,什么都记不得了吗?”
梁梦确定的点了点头,心想何止是记不得,简直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见是这种情况,甘通放弃了原本打算要说的遗诏一事,转而把重点放在了寒水身上。
“寒水姑娘,老夫还未来得及谢你救了郡主。听说,是你带郡主从六观峡闯过来的。”
既然从前的事郡主记不清,甘通倒想知道,她失踪这段日子,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