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端坐在椅子上,表情愈发冷漠。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不愿意放弃自己悲哀的幻想。”
“既然这么难选择,那要不要我为你们提供另一种方法呢,就在现在,婶婶只需要从厨房拿出刀,然后用刀尖对准我的身体捅进去。”
“这样你们就可以不再考虑这件事了,你们甚至可以享受我那全额的抚养费,我那白痴一样的老爸会不知道我的死讯而继续傻乎乎的给你们打钱。”
“你们的生活会继续下去,你们也不需要担心我会向你们索要我的抚养费,唯一需要担心的只有警察的调查。”
“然后你们那糟糕的手法和不过关的心理素质,你们会很快被警察发现端倪,然后走向比之前更极端的结局。”
“我真搞不懂这件事有什么可犹豫的。”
路明非尖锐的话语像是尖刀一样插进二人的心脏。
持续施加的压力让婶婶的面孔变得惶恐起来,然后又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出来。
“怎么可能呢,那可是杀人啊。”
婶婶的话语断断续续地从嘴里吐出来,路明非的变化让他们不安,往日里作为拥有家庭话语权的婶婶在此刻也无法继续发号施令。
路明非的眼冷漠,他们一时之间甚至不敢和他对视,就在这几天,路明非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现在更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而是一个端坐在冷酷法庭上执掌审判的法官。
在沉默一阵后,可能是十秒,也可能是一分钟,也可能是十分钟,总之路谷城似乎终于无法忍受沉默的气氛了,他伸手想把婶婶推进厨房里。
“菜还在锅里,一会该糊了。”
路谷城说着,想让自己的妻子离开这个环境冷静一下,然后就走进卧室里。
伴随着一阵翻找的声音,等路谷城出来,婶婶早就到了厨房里,似乎不想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明非,这里是每个月剩下的钱,也是你爸爸以后每个月打钱的账户。”
“里面还有一百七十多万,密码是你的生日。”
在说出这些之后,路谷城把银行卡放在路明非所在的桌子上,然后重新坐在沙发上。
瘫倒的身体被沙发托举着,像是没有沙发的话他会昏倒在地面上。
路谷城用颤抖的右手从兜里掏出烟和火机,并且在烟不受控制的从嘴里滑落一遍之后继续塞进嘴里,火焰灼烧着烟丝,热量混合着烟通过路谷城的口腔进入他的肺部。
路明非无所谓地将银行卡揣进兜里,但是冷漠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缓和,在丝毫没有顾及现在是夜晚,并且外面下着磅礴大雨的情况下,路明非打开了房间门,一起被带着的还有书包里面的几本书和一把折叠伞。
“祝您今夜安眠,我亲爱的叔叔,你做出了最好的决定。”
声音渐渐走远,一起走远的,还有落入雨夜和黑暗的路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