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测完所有项目的人偶还没来得及夸夸自己干的真棒，躲开了所有同学。

但在这股气浪经过后，他的内芯被震得粉碎。

人偶就此失去了活动能力，人格消失不见的它只是人偶，和它的称呼一样。

异常数据的检测让所有工作人员紧张了起来，当事人只是用：“不是说要全力吗？”作为心不在焉的借口来推卸了自己的责任。

其他学生的死活都跟他的工资条挂钩，何一言其实有点失望的，反正林诺不在这里，多死几个也没关系。

工作和生活是要分开的，除非他的工作是林诺。

负责检测工作的总督只能不了了之，他也打不过对方，自己死了上哪哭去。

死掉的只有死不了的林诺真是可喜可贺。

只是......

总督知道林诺的身体状况，但是现在事情变得有些怪异。

为什么林诺现在还没有站起来，他的复活能力相当快，难道是因为内伤昏厥了吗？

如此猜测着，人偶被送去抢救室，随后被知情者悄悄处理掉，什么都不剩下。

而林诺也带着谈判场上赢得的胜利，做回了看上去普通的林诺。

没有任何人会觉得有问题。

哪怕是知道真相的何一言也不会，这便是他被选中的原因，也是他的极端所在。

替身那种消耗品再换一个就是，只要林诺没破产就一直会有下一个。

一个接一个，一个又一个，就像无数个林诺本身一样，都是欧尼里斯的牺牲品。

“说起来，虽然测试过了，但林诺你真正的握力究竟是多少？”何一言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他曾尝试听懂老师的数学课，但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听进去后就彻底放弃了。

他打心底厌恶着学校和老师，一切能激发他思考进步的东西他都很恐惧。

林诺上课敲键盘的声音其实没有多大，倒不如说只有他手指敲屏幕的声音，那股子爽感没了之后的林诺极易被其他事情吸引注意力。

成功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林诺转头看了看他那副开摆的样子，拿笔写下了一个数字。

跟何一言想得分毫不差，是一个跟过去一样的数字——14.7。

“那戴手套翻了几倍？”

何一言一直都想试探一下欧尼里斯的魔导具究竟能把他的力量发挥到何种程度。

“不知道。”

“哈哈，捏碎我的颅骨绰绰有余吧？”

何一言打趣着说出了他的直觉之言，野兽的直觉是很强的，他从不怀疑自己会看错。

“那你呢？”

“好像是八百。”

“全力？”

“肯定不是。”

“放海了？”

“那必然。”真打下去整个镜子会直接消失，别说找到那缕联系了，哪怕是沉眠中的欧尼里斯都能在梦游中提桶跑路了。

虽然这句话很像是开玩笑，但欧尼里斯真的干过。

奈因无端回忆起以前他们约架的日子，因为他敲门次数太频繁让他本来就没有多少的休息时间雪上加霜，某一天欧尼里斯直接在梦游中从二楼跳下去，而且脚非常稳的落在了他脸上。

把他本来就拧巴的畸形脸踩平了，甚至，凹进去了.......

虽然很像故意的，但欧尼里斯那天睡得出奇的死，大概是试药之后的后遗症。

救命这个回忆好丢人啊！

何一言摇了摇脑袋想忘掉它，反正这又不是自己的，太尴尬了，他都替上辈子的自己尴尬。

但是越想忘记的东西反而会被记住，所以他整一天都一直低着头，目光几乎锁在了林诺的脚上。

林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样，而何一言一句“你真的没有在梦里想些算计人的事情吗？”

让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林诺更觉得莫名其妙了，但恶劣的本性和理智揉在一起，用非常灿烂的笑容回应了何一言：“我不做梦诶。”

何一言趁机捏了捏林诺的脸还胡乱揉了一顿。

“笑得很好看，下次别笑了。我害怕。”

算了，不想了。

那次他是帮凶。

何一言简单收拾了一下他看上去能写完的作业，提着包跟林诺一起离开了学校，虽然只是陪着他到车站而已。

“不应该是我怕你吗？”

林诺挑了挑眉，同样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着。

反正他们两个都杀不死对方，只能共存。套情报也要舍得孩子才能套出狼。

“对啊，像林诺这种小可爱，我能一口炫十个。欧尼里斯能一刀削一个我。”

“肯定是你让着他了吧。”

“也不算，只是开个玩笑。你嘛，我想想有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击杀场景。”何一言说着自顾自地进入了回忆杀。

但林诺真的觉得他不是在开玩笑，不管是何一言的玩笑话还是塔西娅异常的崇拜，都在说明曾经的欧尼里斯真的很强。

如果琳德蒽蒂希望他变成以前的那个欧尼里斯，那他基本上是输了个彻底。

那个拥有神明天赋的勇者，他一点也不想当。

思考着诸多复杂的情况，压力和压抑感也像荆棘一样层层缠绕住林诺的眼眸，让本就黯淡无光的双眼变得更加失去生息。

现在的他就像戏台上的人偶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被更改命运后的结局？

但他已经足够累了，支撑他活着的动力仅仅只是为了把杂草清干净让林艺的路好走些，他是个很负责的人，那些东西总是在消磨他的意志，他原本是要强到疯狂的人，现在被这狗屎的世界拖着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