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端的是晴空万里,美不胜收,豪华的马车里,白蓦然百无聊赖地看着一闪而逝的花草树木,越走越远,竟然到了九嶷山附近都有了皑皑的白雪,虽然美丽,但是此刻白蓦然赶了十天的行程,一路上舟车劳顿,当真是提不起半点的兴趣。
边上的白笙鹤连忙扶住了因为颠簸差点就要摔倒的女子,开口抚慰道:“阿姊,你不要不开心了,到了这九嶷山我们不仅可以见到很多的美景,还可以见识一下那个久负盛名的缥缈派,这样不是很好吗!”
“切,本公主才不要看这些呢,这一路赶来,阿姊的身体累的都没有知觉了!”慵懒的小公主扭过头,撇了撇嘴,显然没有被那安慰的话生出半丝欢喜。
“阿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啊,你知道去年百姓因为上半年的旱灾和下半年的洪水损失惨重,流离失所,朝臣也是因此才要求皇室前来祭祀。阿姊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公主,当然要来了。”白笙鹤皱了皱那好看的眉头,轻轻的抚慰道。
这一年的历练,开始让这个青涩的少年成长,此刻虽然他极力的安慰着心中最在意的人,想的却还是那些因为天灾而陷入苦难的百姓。
白蓦然撅起嘴,不乐意地敲了一下这个弟弟的脑袋,“阿笙,你现在越来越让阿姊看不透了,尽说些阿姊听不懂的话。阿姊才不管那么多呢,阿姊只要玩的开心就好了!”
白笙鹤挨了这一下,倒也不生气,毕竟他可是知道自己的阿姊是什么的样子,只是想到她肩上应该承担的责任,他又继续开口道:“阿姊,你是这一国的公主,无论如何,你都要”
“好了,阿笙,本公主本来就不开心,你就别提这些扫兴的事了嘛!”白蓦然地开口,打断了少年还没有说完的话,脸上有些闷闷不乐,旋即她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抓住身旁的人的肩膀,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再说,不是还有阿笙你嘛!阿姊不想去考虑那么多,只要有阿笙你永远在阿姊身边,一切不都解决了吗?”
白笙鹤点点头,微笑着开口:“好,阿姊不愿意就算了,以后阿笙就永远守护在阿姊的身边,为阿姊承担起一切。”
是啊,有他就够了!
既然曾经的曾经,他的阿姊为他撑起过一片晴空,那么今后乃至未来,他愿意给她一片绿荫,守护她快乐的成长。
“果然是阿姊的好阿笙,阿姊太喜欢你了!”听到肯定的答案的白蓦然忽然紧紧地抱住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白笙鹤。
“阿姊,阿笙一定会好好守护你的!”不由自主抱住女子的白笙鹤坚定的许诺道,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是欢喜,也是依恋。
他最爱的人终于也需要自己的保护了,他要变得强大,他要拥有足够的力量去守护他想守护的人。
这样,多好!
“嗯,”只一个字,便没有了下文,白蓦然柔弱的声音突然消失不见,等了良久白笙鹤低下了头,却发现那个像猫一样刚刚还在张牙舞爪的小人此刻已经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
白笙鹤低低地笑了,只是那紧皱的眉还是不曾松开半点,他瞥了一眼车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际,轻轻地拉上了帘子。外面的凉气一丝丝的渗入,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低头,看着沉睡不醒的女子,他又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他的阿姊自从醒来之后,虽然说身体已经与常人无异,可是每到天色接近昏暗的时候,便会没有任何征兆的就陷入昏睡,随时随地,怎么叫都叫不醒。
他也曾为她寻尽天下名医,可是连到底是什么原因都没有查出来,更别提治好了。这一年来,虽然他日日忧愁,可是终究无能为力,
后来的后来,他除了朝政的事情,都会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希望她平安。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当回事了。
说起来这九嶷祭祀,不过是给民众做出一个样子罢了。这所谓的缥缈派,也不知到底有几斤几两。那些所谓的神,到底是否存在,他都不敢确定。
白笙鹤闭上眼睛,许久,将怀中已经沉睡不醒的人给放到了卧榻上,轻柔地盖上了被子。
马车缓缓行进,几个时辰之后,终于到达了九嶷山,这载着白羽国皇室诸位大臣的车队缓缓停下。
“皇上,天色已暗,不如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登门拜访!”丞相王贾微微鞠躬,请求道。
白笙鹤走下车,对着已经站出来的皇上微微行了一礼,看着窄窄的山路矗立在眼前,犹豫了片刻,开口请求道:“父皇,传说中缥缈派便是虚无缥缈,这九嶷山也不是常人可以进入。今日既然敞开山路,势必是缥缈派给我们的考验,那么我们绝对不能等到天亮再上山。所以,还请父皇母后移驾,徒步上山!”
皇上白霍自然也瞧见了那一步一步而上的台阶,他点点头,对着身后的众人吩咐道:“徒步上山!”
此刻落日的余晖已经完全沉寂,天空中只剩下黑暗。
百十位人迅速开始行动,舍弃了马车,点燃了火把,一步步地开始登山,百余人接连踩在那狭窄的台阶上,远远的,排起一道长龙,看起来,竟然也别有一番意蕴。
而走在前方的白笙鹤背着白蓦然看着几乎没有尽头的道路,俊美的脸庞上有着轻轻的笑意,她的小脑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头,碎发一次次的划过他的脖颈,痒痒的,却也是甜甜的。
那一刻他心中却溢满幸福,他想,如果可以,他宁愿一直背着肩上的人,陪她度过无数的艰难,陪她一起慢慢变老。
彼时的九嶷山山顶,一处简约但灯火璀璨到亮如白昼的房间里,赫然静坐两个人,此刻他们相对而立,面前摆着黑白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