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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涅斯之章「六」

银光闪过,一把刀架在脖子上。

“……转身。”那人说,“莫做抵抗,没人可以躲过我的刀。”

奥涅斯冷静地转身,她直视那人的眼睛。

蓝眼睛。

“你……”

“是我,还记得我吗?”

“你……”奥涅斯忽地笑了,“要杀了我么?”

“你放了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那人说,刀似乎放松了一点。“你被看了很久。”

“你说什么?”奥涅斯微皱眉心。

“意思是你是我们的朋友。”

“……你在说什么?如果要杀了我请动手,如果放我走就把刀拿开。”

那人把刀拿开。

“这样么?认识一下,我叫优里。”

她的金发,她的蓝眼睛,她的西方人的洁白的脸庞。

“林洛罗斯会优待俘虏吗?”

“你会跪在地上大喊投降吗?”

“我想不会。”

“不怕你也站成一排然后子弹突突死?”

说完优里就笑了,她取出一架银色的眼镜戴到脸上。

“不说这些了,其实我不是林洛罗斯的士兵。”

“那你为什么被俘虏?”

优里拉着奥涅斯就坐在机甲的下面。

“因为穿着林洛罗斯军服的人就是林洛罗斯的士兵啊,你们不会这么想么?”

“所以,”奥涅斯看着她的眼睛,“你为什么回来,如果你再次被艾德军俘虏被认出来会连累我遭受处理。”

“哎呀,那你为什么放了我呢?”优里从容地回答道,坐在机甲的脚上,右脚翘在左脚上,慵懒地问到。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大发善心而已。”

“是么,要我说——你觉得我像不像娜塔舒克·雪国?”

“!”

奥涅斯迅速反应,几乎本能地一拳,但是她居然被挡了下来。

优里的眼睛似乎在发着蓝光。另一只手的食指放在唇上。

“我知道很像对吧,我也知道很像。娜塔舒克和费里死在半年前的你的手上,不知道现在的你是否还会感觉到悲伤呢?”

“……”奥涅斯黯然,眼前这个人神秘地无法想象。军部隐瞒了娜塔舒克和费里的死亡,伪作监禁的处理,对于这不光彩的行为他们决定在战争后再处理。

反正会有更多的人死去,这两个人即使是精英也会被遗忘,不是么?到时候随口编造个理由也是死无对证么。

“……是谁?”奥涅斯感觉身体中的怒火在喷薄,“你是谁!?”

拳头顺从冲动,如暴雨袭向优里。

就连娜塔舒克都难以招架的拳击技法,优里悠然优雅从容地接下每一个拳头。

这一战斗从白日打到夜幕,从机甲下方打到结冰的湖上,直打得双拳血肉模糊。

“够了。”优里第一次反击便打中奥涅斯的下巴,力道之猛似乎要头首分离。

但头仿佛不在身上,全身就要裂开,回归死亡。

比她们死去的时候会轻松一点么?

奥涅斯躺在冰冷的冰上,喘着粗气,仰着头看着三轮月亮。血腥的味道涌上来,卡在喉咙处。

优里完全没有一点疲惫样,蹲在奥涅斯的旁边。

“浪费了很多时间呢,你真厉害。”

奥涅斯吞下铁锈味的唾沫。依然喘着粗气,浑身无法动弹。

优里凑近她的脸,在双唇极近的距离审视着奥涅斯满脸血汗的面容。

“作为奖励,我会告诉你这个世界的许多东西。”

她左手握住她自己的右手手腕,然后一拧,竟取下了自己的手,断面是错综复杂的金属脉络构成的复杂线路。

“就是这个手,帮你解决了两个机甲哦。”

奥涅斯眼前开始颠倒昏暗,世界颠倒,优里说什么,她越是失去感知。

……她沉入黑暗之中。

悬溺之中,她听到。

“……我们的文明将重回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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