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属于东江帝国，为祖国在汹涌的时代洪流中激流勇进而进发。”

奥涅斯的眼睛仿佛有点肿胀，酸痒。

“我，属于艾德帝国，为祖国的荣耀，祖国的荣光，祖国的盛强而战。”

艾德的，过去的荣光。

“对——”费里拉起两位朋友的手，“我们是各自国家的军人，但我们也是彼此的朋友。”

……

夜中。三轮月亮高挂在夜空。最圆的那个月亮，象征着团圆，和平。

奥涅斯尽量不移动身体，尽管已经发麻，但她还是想让抱着她的娜塔睡得好一点，睡得更好一点。

她的视线看着背对她们俩的费里后脑勺，随后目光上移，凝望着那轮月亮。

奥涅斯微微动了嘴唇，但完全没有气息从中涌出，没有空气振动。

希望你们，能好好活下去。

……

费里睡不着，她背对着她的朋友入睡，眼睛却不由自主得看向窗外的弦月。

据说在索里度里的国教里，弦月之上，神明于斯行。

哎呀，都说林洛罗斯帝国是一个无神论的国家。其实，费里多么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信仰啊，由自己选择供奉的神明，由自己选择奉献出自己的一生。

身后两位朋友的呼吸平稳，应该是睡着了……不，奥涅斯还没睡。

在想什么呢？小奥。

她在心里默念。

睡吧，小奥。我向自己的神祈求，让祂赐予你好梦。

……

娜塔睡得很香，口水滴到了旁边人的胸口上。

“咕呜。”她发出这样的声音。

在梦里，一个她不会记得的梦里，有个人告诉她，她会怎么死去。

“啊，是这么死的啊？”梦里的她回答。

那人带她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来到的冰川之上，梦里的她看到两边的世界，只剩感叹。

“哇，那边好漂亮哦！这边，哦哦啊啊，那里，那里是我的祖国吗？！”

是的。祂这么说。

“能看到这些，死了都不亏啊！”娜塔舒克很开心的说。

这样的死法，都没能让你痛苦吗？

“哈哈……我知道的啊，的确很痛的嘛。但是啊，我永远都喜欢她哦。”

你看到的，其实只是我想让你看到的。

“你在说什么啊？听不懂，马上说人话谢谢。”

就连神都无法概括我，就连概念都无法描述我。

“你在吹牛逼吗？”

你，想看看那边的世界吗？

祂指向西面。

“虽然感觉跟你说话牛头不对马嘴，但感觉你好厉害的样子。”

我只是在维持逼格。

“啊？”

好了，就说这么多。娜塔舒克，再见。

冰墙之上，那个模糊的身影，声音，都消失不见。

想到刚才那个人让她看到的，她的心变得苦涩。

她望着天上挂着的圆月，弦月，黑中月——那轮中间被挖空了一个大黑洞的月亮。

我应该是死在战场上，和敌人们战斗的。

哎呀，想这么多也没用。

她对着那轮黑中月，大声的喊，站在世界最高处的她，让整个世界都听到了她的心愿。

“我爱你们！”

她的身影在挥舞双手，她的金发趁着月光，变得银白，更加光辉，更加美丽。

她开始奔跑在这冰墙之上，小时候看着的冰壁，就在脚下。

她歌颂着世界，在月光下，她奔跑的影子，就像是在跳舞一样。

“我爱你，奥涅斯！”

她起跳。

“我爱你，费里！”

她又跳起，光溜溜的脚踩在冰上，只觉得一点点冷。

她跳得更高，把自己的身影，烙在祂的眼底。

真是个，聒噪的人啊。

祂放慢步调，那人仍在奔跑，向整个世界宣告她的爱意，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可我尴尬啊。

东方的故事似乎已经快要来到高潮，祂又看到，西边，似乎有新的故事可以看到。

在那一边的世界，也会有这么有趣的事么，也会有这么烦人的人么。

在冰墙之上，祂将目光，投向了西方，另一片大陆，另一个世界，另一种法则，另一些——有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