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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
“公子?”长嫣试探。
“她倒是知趣,刚才若是说错一句,她便走不出这个门,羌無,把扶尔引出来,带去风雅颂别院,有口气能说话就行!”羌無点头转身离开。
掌心抚上心头,“公子倒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失控。”长嫣将桌角的香炉向褚泀言挪得近了些。“她和小安,两张完全不同的脸,怎会有相似?公子说的话,连我也不知真假了。”
褚泀言抬头看她,眼里依旧是冰冷,长嫣也不惧怕,反而一笑,“怎么?想掐我的脖子?”
自他被带进天外楼都是长嫣在陪同,在毒药与解药之间挣扎的痛苦样子,只有长嫣看过,这些年,若是没有这个姐姐照拂,褚泀言,怕是熬不过来,她和扶尔一样都是天外楼楼主身边的,却远不如扶尔忠诚,她这个人,感情为上,她觉得值得,那便值得。
回头逃避眼神,“你知道我不会,她和小安,不一样。”挺身放松了语气,“若不是因为神威军兵符已毁,只余将军令,程衍又不易接近,我也不会找她,十年前的画面,日夜入梦,我不敢忘。”
“你这个人呀,和感情相关就别扭的很,终究是你自己的事情,我说再多也是无用。”
“这么久了,还没有他的消息。”
说起“他”,长嫣打起了精神,摇了摇头,“自前朝就有的本领,能藏这么多年,也不奇怪。”
“灵蛊在蠢蠢欲动,他一直都在盯着我,哼,双腿残疾,身中剧毒,还能活着,真是小看他了。”口中说着意外却是意料之中的语气。
“我会通知重妄加快速度,让留溪协助,把他找出来,你身上的蛊,怕是不能再拖了。”
“近日我会启程回中州,这边你盯紧程衍,若有将军令的下落,不必回禀,天外楼,青絮之外由你支配。”
长嫣颔首,“属下明白。”长嫣不是不清楚,青絮留在了程家小姐身边,这种设想下也不动用,褚泀言心里的打算,不管出于怎样的目的,都不会那么简单。
“对了。”袖口抽出信笺,递出,“玄甲军密信。”
褚泀言接过,信纸皱皱巴巴,残留着水渍,是破解时留下的痕迹,草草掠过,揉成一团扔进了身前酒杯,墨迹随着清酒的浸入慢慢消失殆尽。
“还真是个有本事的,虽然只是一个治粟都尉,却是风生水起,尽得人心,这才是姜沥的能力吧!程衍罢官,原是为你铺路!”褚泀言慢慢笑得疯狂,言语中满是讽刺和恨意,“一个为了前途奉上挚友头颅的叛徒,此时倒是表现了自己的忠心。”
长嫣看着狂笑到颤抖的人,有些心疼,他经历的,都是背叛,忠诚对于褚泀言而言,是个很敏感又难得的东西,即使是最亲近的她,也未必是真的完全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