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前方的黄旗在一阵号角声中换成了青旗。
“青旗代表前方有山林障碍。青旗也不错。”
他指挥队伍缓缓停下,原地休息。然后前去军候处待命。
那军候看到他,眼睛一亮。“凡大胆,你去前面看看!”
张凡连忙应诺,带好装备催马急行,跑了一会来到队伍最前方,看到一座树林拦在了路前,许多骑士进进出出,想来正在探查。
他徘徊了一会,观察后判断如果探查没有危险应该还会继续行军,就回去复命了。
他赶回时,看到一路上长长的队伍,这一次不光有他们一军的人马,还有1000多的民夫赶着一车车货物相随。
他还不知道具体的任务,昨天他问军候时被骂道:“什么任务?等你做到我这个位置就知道了。现在滚蛋吧!”
不久,队伍再度出发了。他们行进了一上午,停下吃了午饭,就再度出发。等到下午三四点,整个队伍在一个靠近小河的高地处安营休息。
之后的几天都是如此,队伍一直向着南边行进。
这一日,连续几天的枯燥行军让人疲惫又烦躁。士卒的情绪有些急躁,互相窃窃私语,每个人都开始变得敏感。
突然一阵军号声传来,行军旗变成了黑旗,这是遇到了大水的意思。
不一会鼓声响起,示意队伍再度前进,只是偏移了原来的行进路线,走了一会听到了哗哗的水流声,越来越大,最终他们看到了一条大河横在前方。
铜钲声响起,队伍慢慢停了下来。一面小彩旗开始摇晃,张凡知道这是召集军官的意思,连忙前往。
原来是要搭桥过河,张凡屯的任务是原地巡视警戒。他心中暗喜,这一路都平安无事,想来这也是个美差。
他回到队伍里面,传达好命令,就开始组织人手巡视,他们先是穿上了甲胄,带好了装备。
然后在屯里面仅有的五名骑士带领下分四个方向散出人手。
张凡带着人来到防区转了一圈,发现一切正常,就放松了心神,在附近转悠了起来。
旁边的一个队长笑问道:“张屯,你马袋里的这个弩咋样啊?”
张凡笑道:“哈哈,这可是好东西呢,比弓还厉害,关键是能骑射啊!”
那队长笑道:“张屯拿出来给大家伙看看呗!”
张凡心想反正无事,就自得地拿出了那轻弩,给众人展示了一番。
只见他用脚蹬着弩弓,再单手一拉就上好了弦,然后拿出箭矢装上,用望山瞄准远处的一颗大树“嗖”的一箭就命中了。
这一切都是在骑行中完成了,看的众人纷纷叫好。
“张屯长这一手我真的服!”
一群人热闹了一阵,集合的号角就传来了,众人连忙整队归营。
当天一座近二十米的浮桥已经搭建完毕,众人吃了饭好好休息了一晚准备明天渡河。
第二天,张凡所在的那一曲被安排率先渡河警戒,他们列好队,用牲畜带着大批的物资乱哄哄过了桥。
到了对岸,军士们先把大车摆到最外面,然后穿上了甲胄。
一阵忙乱中,后面的一曲人马也渡河过来,加入了防守。
张凡安排好任务后,就骑着马来回的转悠起来,突然远方升起一阵尘烟,向着他们而来。
张凡大惊,连忙从脖子上拿出了一个哨子吹了起来。
不光张凡在吹哨子,这一千人的队伍二十多只哨子同时都在响,在这尖锐的哨声中士卒立马知道来了敌人。
一面大大的白旗升了起来,低沉而有力的号角声“呜呜”的响着。在白旗旁边还升起了一面大大的青龙旗,这是他们这一军的军旗。
本曲的令旗晃动着,那是让他们整队迎敌。
张凡紧握着缰绳,手中黏黏的都是汗。他下意识提高了声音,指挥着众人就位。
他们这一屯50人有20名步兵,他安排这些人拿着大盾顶在前面,后面的30人是枪兵和弩兵,他们会先用弩远程打击,然后用枪来对敌。
在紧张又乏味的等待中,敌人越来越近了。
张凡下马,站在弩兵阵前用踏弩试射了一箭,量好了距离。
看着黑压压的敌人越来越近,张凡抚摸着踏弩那铜质的扳机,努力平复这心绪。
他虽然没有多少实战的经验,但看着对方那散漫的阵型,驳杂的衣装,还有那种散乱的气势。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对面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等敌人进入了射程,他下令放箭。三排的弩手依次发射,不光他们屯,两曲人马都开始了射击。
两轮密集的箭雨后,对面就溃逃了。比来时更快的奔逃,丢下了尸体和伤员。丢下了武器和物资。
“这就跑了?”张凡愕然想着。
这时军号传来,令旗变换,传达了全军警戒的命令。
张凡让众人原地休息,注意情况。
一众军士这时才反应了过来,整个前线都热闹了起来。
“我们这是胜了?”“就这?”
“我们这是立功了?”“就这?”
“你射中人了吗?”“不知道”
张凡接了命令,组织了一批人手去探查消息。
到了阵地,一片的狼藉。哀嚎声,腥臭味扑鼻。
他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切,刚刚的轻松喜悦消散了。
他指挥人手小心的把那些还活着的人运回了营地。往来了几趟把能用的物资都搬了回去,然后把尸体扒光,堆积到了一起,挖坑烧掉了。
忙完这一切,太阳已经开始一西下。张凡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营地,他毫无胃口,洗了个澡,沉沉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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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行程一切顺利,他们一路向着南边,走出了平原,来到了一片山地。
张凡听说这里名叫龙舒。他看着那两边陡峭的群山,中间的这条淠河,默默感叹“真是一片险地啊!”
他们在离县城不远的地方安营扎寨。第二天县城里面来了一群人他们带来的东西运走了。
张凡看到那些人畏惧害怕的样子,心中明白之前的敌人就是他们。这让他心中产生了疑惑。
他靠近一个搬东西的人,想和他聊两句,问问他们那边的情况。
可这人像个受惊的小鸟一般,扔了东西就跑了。
旁边的众人哈哈大笑,被惊动的军侯赶来立马训斥了他一顿。不过他们屯宣传队的人对他这个行为很赞赏。
那人说:“这里的大户势力很大,当地的百姓日子很苦。早晚有一天,我们要来跟他好好干一仗的!”
当地这些人把物资都搬回去后,又送来了不少的酒食,不过都被上面严禁饮用,全部封存了。
他们等人在此地待了三天,就启程返回了,一路平安无事。
回到了芍陂,众军士的心情都变得轻松愉悦。上面也把从龙舒带回来的酒分了。张凡收回了他们小队的甲胄和弩,就接到可以继续休假的通知,他就连忙带上东西赶回了家。
一家人见他平安无事回来都很高兴。他拿出带回来的酒,阿翁连忙接过笑呵呵的打开了。
安安听着张凡说起这一路上的经历,眼睛越睁越大。
兄长喝的很急,他面红耳赤的道:“你个呆子,连这都想不明白。这是将军在给那边的人示威啊!”
张凡恍然大悟,他尴尬笑道:“原来是这个,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注:龙舒县就在地图上六安南边群山那里,芍陂、安丰就是如今的淮南西边那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