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皮糙!
你才肉厚!
要不是实在疼得难受了,韦团儿真想恶狠狠的给她翻个白眼,用自己的‘王霸之气’震死她。
“阿娘,你说得倒是轻巧,可她这样子,哪像是没有大碍了?”
许是真被惹急了,包子爹终于硬气了那么一丢丢,起码语气不是弱弱的了。
“如果真有什么大碍,大不了往后山那儿一埋,回头你们再生一个呗。”
见着他这副态度,便宜祖母竟破天荒的没有发脾气,仍是轻飘飘的回着话,“依我说,素娘她的性子就是太拧巴了,连我都瞧出她的怀相和头一胎生闺女时是差不多的,所以这回也铁定是个赔钱货。”
“我早就劝过她,让她趁早煮一碗红花喝了,把这个赔钱货弄掉,然后趁着人年轻,再怀一个。可她不听,成天都要死要活的,非要生,结果……唉,你瞧瞧,就算生了,也未必能留得住呀。哦,对了,我看这满月酒就别忙着操办了,免得糟蹋了粮食。”
“还有啊,灶上我熬了一锅天麻鸽子汤,待会儿你端过来给素娘喝了,补补身子。看她这小脸黄的,我都心疼了。”
说完,便宜祖母便笑吟吟的离去,轻飘飘的挥一挥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且保持着全程不曾黑脸和撒泼。
这当然不是做贼心虚的缘故,更不可能是心怀有愧的缘故。
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因为她眼下心情很好罢了。
至于为什么心情好?
当然是因为赔钱货看着像是要挂掉了,正好能给她以后的大金孙腾出空间来!
在这个时代里,在这个大环境下,她的思想根本称不上恶毒,反而是高尚到了极点,不为一己之私,只为了家里的香火着想,为了后人着想,真是伟大的不得了,感人的不得了呢。
呸!
老妖婆!
韦团儿既不觉得她伟大,也不为此而感动半分,只用力的捏紧了小拳头,暗暗立誓道——我特么还就不死了,非得好端端的活着,在你的面前可劲儿蹦跶,就算死了,也要阴魂不散的在这儿打转,把你吓个大小便失禁、半身不遂!我还要搞三搞四,啊呸,搞东搞西,什么玉米、红薯、黄瓜、茄子、王爷、世子,我都要在地里种出来,靠种田种出一片天来!哼哼,老妖婆,今天的你对我爱理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在这个天气渐暖的初夏时节里,在这个狭窄逼仄的农家小屋里,向来与世无争,安于现状的韦团儿终是被一个重男轻女到疯魔的土著逼得发了狠,激起了无穷的斗志,决心抛弃过往,迅速适应这里的环境,生龙活虎的闯下去!
“呜呜,她怎么能这样?”
“你正坐月子呢,千万别哭……”
等便宜祖母走远了,包子娘才敢低低的哭出声来,包子爹则蔫了下来,只会重复着坐月子不能哭的一套。
这样的画面,韦团儿已看惯了。
这样的对话,韦团儿已听惯了。
将来,不知还要看上多少遍,听上多少次。
“你们就不能改个属性么?”
自己是两世为人,勉强算得上有一点儿见识和胆气,又因着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血亲,当然不会对老妖婆有半点敬畏或惧怕之情,可包子爹娘明显就不成了,他们早就在便宜祖母的阴影下生活惯了,怂惯了,一个孝字就能把他们压个半死,而那个名叫茉儿的小萝莉就更惨了,貌似是小小年纪就被彪悍的老妖婆吓出了心理阴影,整日都心惊胆战的,在人前总是畏畏缩缩的,束手束脚,哪还有作为孩童应有的无忧无虑的模样?
话说回来,这一家的女孩儿取名都是草字头的,大伯母家的两个闺女名叫芙儿和蓉儿,而自家的姐姐叫茉儿,那自己……是不是要叫莉儿?
要真是这名字,还不如叫翠花好听呢!
“临风,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