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也两手相交于胸前,行过他们契丹人的交手礼说,在下,耶律殊奴。坐,请坐。
谢亭坐下,说不知辱纥主和柔然可有生意往来。
耶律殊奴说,原也没有,去年柔然和大魏交战,他们两支商队被打散,我从大宋贩了些茶叶到柔然,又从柔然贩些皮货到大魏,刚刚沾染。
谢亭说,我有一批蔗糖糖汁,让辱纥主贩到大魏、柔然可好?
耶律殊奴忙说,和蜂蜜一样,是甜的那个?
谢亭从袖中拿出一小瓶甘蔗榨出的糖汁,说辱纥主不妨尝一尝。
驴粪拿来银勺,耶律殊奴倒出一点点,看了看,闻了闻,说比蜂蜜清香。须臾才伸舌尖尝了尝,眼中冒出喜色,说,甜!把勺中剩下的递给驴粪和赤狗狗都尝了尝。他跟谢亭说,不只香甜,贵在新鲜,从西域入大宋以来,到建康就被达官贵人抢完了,今日幸得公子,才第一次得见。别说贩到柔然,不出大宋,就能抢完。再远点,到大魏,必也是重金来换。不知公子有多少?多少价钱?
谢亭看看周围,指指墙边案上放着的一个略大的酒壶,说不多,如此大小瓷坛,一百坛。
驴粪和赤狗狗都喜红了眼,耶律殊奴忙问,什么价钱?
谢亭说,无论多少,我只要你卖价的一半,回来给我便是。
耶律殊奴脸上的喜色便褪去了,说,公子是有别的要求?
谢亭拱拱手,说只需容我一队人,和辱纥主的商队同行,通过大魏,正常出入柔然。
耶律殊奴思忖()着说,我记得大宋和柔然并非敌对。
谢亭说,辱纥主睿智,我大宋与大魏不睦,大魏与柔然不睦,大宋与柔然相交,走常走的水路,近年常有人阻拦。
耶律殊奴便放下了一半戒心,笑说,想来公子安排与我同行的,必是贵重的人或物,只怕面对官兵,区区商队难保周全。
谢亭说,辱纥主大可放心,我的人必会自保,商队只需帮助掩人耳目。此蔗糖糖汁不敢说年年都能攒下一批供给辱纥主,二年一批还是可以的。
耶律殊奴看看赤狗狗和驴粪,想了一会儿说,容我与属下商议商议,国与国相争不是小事,全族性命皆托于我手,不敢擅定。
谢亭说,如此这般,辱纥主更是值得托付。在下,明日再来等侯消息。
谢亭走后,耶律殊奴对赤狗狗说,去打探一下,他是哪个谢家?
赤狗狗听令去了。耶律殊奴回过头来,驴粪正拿了装糖汁的瓶子要往嘴里倒。耶律殊奴一把抢下来,轻轻打了他嘴巴两下,说,馋,我让你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