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高台之上，剑刃相接，一招一式，有来有回，时不时漏出些许青色剑气，看似颇有气势。

对这场比试，余不染起先还有些好奇，然而，只看了一会，他便失去了兴致。

他不太理解，那么好的常青剑法，为什么能被这二人使成这副模样？

在北地雪原的这些年，余不染干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杀人。

当然，准确的说，那些蛮族兽畜，不能算人。

而在尘世的这些天，余不染也一直在做一件事，就是看书。

他什么书都看，最常阅读的，除了青天剑尊的生平记述外，就是各族常见的武技道法。

莠族羸弱，青天剑尊又陨落得太过仓促，尚未来得及留下，适合莠族体质修行的法门，只好参照学习别族剑技。

据传言，常青剑法及其配套心诀，源自松族历史上，某位剑尊登临参天，试图更进一步，触及不朽时，所感悟得到的一些心得体会，经由后人整理编纂而成。

在尘世坊间流传的常青剑法文本，多是删减或简化后的版本，内容浅显，余不染只用一个下午便看完了。

总的来说，有所体会，感触不深，评价不错，是一套值得参考的剑法。

所以他不理解，高台上这二人，身为松族子弟，是怎么能把常青剑法使得这般稀烂的？

……

……

和余不染持相同看法的人，不在少数。

十个剑招的时间很快过去，那来自西林宗的弟子已是脸色惨白，满头大汗，摇摇欲坠，但总算是勉强站在了高台之上。

台下观战等待的外宗弟子中，响起一阵低嘘声，又很快自觉地安静下来。

杨姓青年神色如常，可他身边的一圈试剑堂弟子，脸色都有些难看。

不过，既然前者没有异议，于是试剑就算通过。

很快，陆陆续续又有几位外宗弟子登台挑战，约摸只有半数能够通过考核。

余不染看得有些无聊。

他在想，不知今日，自己能否有上台挑战的机会。

倒不是他要在众人面前出个风头，只是台上那几人，看着实在令人生厌。

雪原伏击时，杀机稍纵即逝。

错过这次，很难说还有下次了。

就在他试图模拟思考，从当前方位出发，怎样用最短路径，迅速结束掉这几人性命时——

忽然，一名白发少女来到高台之上。

台上台下，响起一片惊呼。

无数道视线投射过来。

少女生的极美，一头白发如瀑，垂落纤腰之间。

容颜如画，眉目清冷。

只可惜神情过于凌厉，像是覆着寒霜，隐有肃杀之意。

……

……

“这个人很强。”

“我好像打不过她。”

这是余不染，初见素伊人第一面时，给出的慎重评价。

他不知道，一语成谶。

往后很多年，发生的很多事，大体，都可以归结为这两句话。

“如果，在那个时候，我爱上了她，很多事情，会不会就不一样？”

后来，余不染常常这样想。

可是，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