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向建云过来帮吴立铭来探听易欢对昨天的事的想法,易欢没见她,易母让长媳唐双韵借着去送糕点问原由唐双韵端着自己做的白糖糕,走进了易欢的房门,“小妹。”
“大嫂。”易欢在临摹古画,见唐双韵来了,忙搁下画笔,迎上去,接过她手中的碟子。
姑嫂二人在桌边坐下,易欢提壶给唐双韵倒了杯茶,“大嫂过来有什么事吗?”
“小妹是跟向表妹吵架了吗?”唐双韵直接问道。
“没有吵架,只是她到处跟人说我退婚的事,我不想理她了。”易欢轻描淡写地道。
“不理她是对的,以后她再上门,就把她撵出去。”唐双韵脸色难看起来,虽然现在不比以前,但退婚的事,仍然不是件光彩的事。
姑嫂俩闲聊了几句,易欢尝了块白糖糕,给了意见,唐双韵就离开了,去见易母,将事情告知。易母冷笑,“你去问问老大,向建雷能不能帮上忙?”
唐双韵明了婆母的意思,问道:“房子要收回来吗?”
易母想了想,道:“向老太还在,房子先让他们住着吧。”向老太是已故的易老太的胞妹,向家原来也很富裕,可向老太爷不仅嗜赌,还抽鸦片,把家业给败光了,连祖宅也卖了,无处居住,最后向老太求到易老太面前,易老太就将铁狮胡同剪子巷的三进院子借给向家,这一住就住了几十年。
这天半夜,那位倒霉的总参谋长因伤重而亡,被击伤左肩的章督军愤怒地下令全城戒严。这一戒就戒了三天,厨房去买菜的厨娘抱怨新鲜的小菜越来越贵了。
迫于民众以及各公使的压力,章督军不得不取消了戒严,城外的菜农们能运菜进城了,菜价下降。易歈的妻子李英受朋友邀请去参加诗会,易母让李英带易欢同去。李英将怕热不想出门的易欢,硬拽了出去。
坐在黄包车上,易欢是一脸的无趣,其实她知道易母为什么非让李英带她出来,她的婚事黄了,易母现在是着急为她找下一家,可她还她真得不着急嫁人啊。
很快到了开诗会的茶馆,已有人先到,是组织这个诗会的王均芬女士和她的学者丈夫李梦德。李梦德是李英的族兄,李英称呼两人,“哥哥,嫂嫂。”
李梦德看到两人,含笑颔首,王均芬笑着打招呼,“十五妹妹把小妹子也带来了,快过来坐。”
坐下闲聊了几句,陆续就有人来了,有易欢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还有两个年轻的男子陈景星和汪槐秋,他们也在诗镌的月刊杂志上发表诗文,是刚刚展露锋芒的诗人。
诗会谈得最多的是诗,不是那些讲究对仗和韵律的古诗,而是新体诗,陈景星十分推崇金庆棪先生,正在朗诵他新写的一首诗,读得热情澎湃,抑扬顿挫。
读诗、评诗过后就是写诗,与会人都要参与,易欢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想诗,她坐在窗边,转眸往外看,恰好看到那日在电影院和书店遇到的吴立铭,他正和一个年轻的女子在说话,那女子并不是那天在电影院遇到的那个。
隔得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一会就见吴立铭扯出被女子抓住的衣袖,大步离去,那女子在后面追了几步,见他走远,气恼地跺了几下脚,转身往另一边去了。
“小妹,小妹,想好了没?”李英写完自己的诗,扭头见易欢还看在窗外,轻轻推掇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