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一柔率先转身朝外走去：“你想吃什么？”<p>
“你定。”沐云帆关上房门，眉目冷淡的扫过病床上的枯槁老人，视线暗下。<p>
下了电梯，两人肩并肩的往大厅走。<p>
这个时间，挂号窗口前已排了一百多人。<p>
沐云帆带着孙一柔走过人群，在医院门口，和刚刚进门的厉伟不期而遇。<p>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女人，是郑雯雯。<p>
她的脸上有伤，头发凌乱，衣着也有被撕裂的痕迹，看起来狼狈不堪。<p>
虚弱的她抱紧厉伟的脖子，小鸟依人般靠在他怀里。<p>
孙一柔愣了下，难堪的抿了下唇，低着头，想绕过他们往侧门走。<p>
厉伟的视线从沐云帆脸上收回，命令道：“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p>
他抱起郑雯雯大步朝急诊室跑去。<p>
在厉伟迈步的同时，孙一柔也没有停顿的朝外走，沐云帆回头看向厉伟，却和驻足回头的郑佩儿目光相遇。<p>
画着烟熏妆的女孩伸出手指在脖颈处轻轻一抹，笑的得意猖狂，转身跑远。<p>
沐云帆蹙起眉，不明所以，回身小跑着追上孙一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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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外的小饭馆这个时间是最忙的时候，早餐店排了不少人。<p>
孙一柔和沐云帆的面前各放了一碗面，此时，沐云帆的面已吃尽大半，孙一柔的碗却基本没动。<p>
沐云帆抬头，起身，又去窗口买了一碗清淡的粥。<p>
“把粥喝了，不然今天我可不给你签假单。”<p>
“主任？”<p>
孙一柔抿着唇瓣，沐云帆的眼神却很坚定。<p>
勉为其难，孙一柔拿起碗小小的喝了口。<p>
同一时间，电话响起，屏幕上闪动着厉伟的名字。<p>
孙一柔撇开视线，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划，挂断，将手机关机后塞进裤兜里。<p>
突然觉得这粥索然无味，喝不下去，又重新放回桌子上。<p>
7点左右，孙一柔一个人回到病房。<p>
刚到门口，负责照顾林忠的小护士跑来：“孙一柔，你舅舅醒了。”<p>
醒了？<p>
孙一柔跑进房里，果然看到病床上的林忠已经醒了，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p>
孙一柔红了眼睛，几步跑过去：“舅舅？”<p>
林忠眉眼一厉，猛的扯开她。<p>
孙一柔吓了一跳，踉跄着往后退去时撞到床头柜，疼的她后腰一阵紧缩，不明所以的叫：“舅舅？”<p>
“告诉我，你是不是和一个叫做厉伟的男男人在一起？”<p>
林忠嗓音沙哑，出口的声音像是沙砾摩擦纸面，粗糙的听不清楚，只隐约听到厉伟两字。<p>
孙一柔靠过去，脸白白的摇头：“什什么？”<p>
林忠瞪着眼睛，愤怒重复：“你是不是和一个叫做厉伟的男人同居？”<p>
孙一柔红了眼眶，羞愧的咬住唇瓣。<p>
在唯一一个长辈面前，同居这个词让她无地自容。<p>
低下头，轻轻的点了点。<p>
“你知不知道厉伟他咳咳咳！”<p>
林忠爆怒，抬手就要打她。<p>
孙一柔吓的瑟缩着身子，闭起眼睛。<p>
然而，他的手指却迟迟没有落下。<p>
孙一柔睁眼，看到舅舅气到脸红，又刷的一下变成青白。<p>
捂着喉咙用力的咳嗽着，几口血喷进氧气罩里，双眼向上翻起，僵硬的向后倒下。<p>
她吓坏了，眼泪还粘在睫毛上，惊惧的看着眼前一幕，脸白的像纸，反应过来，跌跌撞撞跑出去：“医生，我舅舅吐血了，救救他，医生！”<p>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孙一柔孤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鼻酸哽咽。<p>
舅舅刚刚缝合的伤口又撑开了，孙一柔觉得这都是自己的错。<p>
厉伟？舅舅刚刚提到了厉伟，难道，他们认识？<p>
正想着，回廊上传来沉稳脚步。<p>
孙一柔扭头，看到厉伟修长的身影正阔步朝这里走来。<p>
心脏一紧，她视而不见。<p>
厉伟的眉眼瞟过她，安静的走到另一侧墙壁处。<p>
两个人一个坐，一个站，面朝两侧，谁也不开口，一种压抑凝结的气息在空间流转。<p>
男人侧靠在墙壁上点了根烟，眯着眸，双腿交叠，视线盯着远处的天窗，沉默的吐出烟雾。<p>
而孙一柔捏紧手指，盯着脚面，红唇咬的惨白。<p>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变成了这样，这样陌生，这样赌气，这样僵持对峙。<p>
孙一柔不禁想，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意义？<p>
不如分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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