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倒的我并没有真的摔倒在地上,而是感觉到一片柔软。
原来,是李老师用她的身体接住了我。
我们的班主任李老师,还没有结过婚,对于我的突然投怀,显得有些茫然。
不过,现在可没有时间给她思考对策。
因为这一歪的同时,我的胃口翻江倒海,立即就呕了出来。
李老师怕伤到我,没敢躲,看着裤子上的呕吐物陷入了沉思。
我肩膀一抽,差一点又呕出来。
李老师慌了,安排了两个同学架着我去了厕所。
厕所与教室隔着大操场的对角线相望,我在中间又留下好几滩呕吐物。
进了厕所之后,我忽然感觉自己有便意,赶忙挣扎着褪下裤子蹲下。
送我来的两名同学,是同桌杨帆和大个子万超。
杨帆嘱咐万超看着我,便跑回了教室。
此时李老师已经回家换裤子,代课的是隔壁班的班主任余老师。
杨帆很激动地冲余老师大喊:“石福村他拉稀了,我们没带纸。”
在当时,我还不知道社会性死亡这个词,不然,我可能会当场去世。
余老师比李老师年长几岁,也早已为人母。
她安排杨帆为我送去卫生纸,并在班里征集有没有人认识我的家。
余老师原本的意思是,如果有住在我家附近的人,可以跑去我家报信。
哪成想,就在我们班上,连男带女就有七八个人举手,表示是我的邻居。
这些人与我有一个显著的共同特点,就是他们都是交了借读费才能来上学的。
余老师很敏锐地意识到,我们有可能是同一家企业的子弟。
她赶紧问了第二个问题:“石同学家里有人在家吗?”
一个纤瘦的女孩回答:“他妈妈在家,他妈妈没工作。”
这个女孩,是搀着我去厕所的万超的堂姐,她叫万蓓。
为了不让我们用她的名字玩谐音梗,她不止一次跟我们和老师强调过,她的名字不读蓓蕾的蓓,要读作培养的“培”的音。
老师从善如流,表示名字只是个代号,她自己喜欢就好。
余老师一听我家里有人,忽然松了一口气,赶忙安排四个强壮的男生去厕所抬我。
我被架上了余老师的女士自行车的后椅架,然后由余老师亲自推着我回了家。
为什么是推着?
因为,还有两个同学负责跟车左右扶着我。
余老师故意没有让已经换完裤子回来的李老师送我回家,这是她对职场新人李老师的保护,也是她身为前辈的担当。
说得直白一些,余老师是怕我母亲得知事情经过后,与李老师发生冲突。
母亲当时正在家看电视,忽然听到楼下有人不断呼喊“石福村妈妈”。
母亲扒窗台看到了好似一摊烂泥的我,赶紧下楼来。
听余老师叙述了事件经过,母亲并没有发脾气。
她只是恳求余老师,继续推着我往前走几步,去旁边的小医院看看。
这家小医院是我出生的地方,这么多年以来,我和母亲有个风吹草动,都是在这家医院治好的。
余老师没有推辞,依言把我送了过去。
医生先安排我验血,在等结果的时候,仔细询问了发病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