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以后一定不能再出现头部受创的情况。
因为,头部受损之后,再恢复意识时,还是会感觉很眩晕。
这种眩晕来自于“前世”的受创,让我有一种今生无法控制的无力感。
头一歪,我忽然意识到,自己还在自行车横梁上。
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又歪向了另一边。
此时的父亲,已经当了二十年光荣的工人阶级,手上的力道不是一般的大。
铁钳一般的大手,稳稳地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感觉非常安稳,安稳得想要向后一倒,就这么沉沉睡去。
忽然,我右脚根一痛,爸爸同时停下了自行车。
“都有这一天啊!”
爸爸小声嘀咕着,显然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他左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用右手单手将我横抱在怀中,左手扶着车把快速蹬动脚踏板。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我们到了自己家楼下。
此时,比预计到家的时间,提早了大概一刻钟。
父亲并没有带我回家,他一只脚斜撑着自行车,抬起头高声叫着“阿福妈妈”。
母亲打开家里的窗户,扒头看向楼下。
父亲简洁地高声交代:“阿福的脚后跟叫辐条打了,你拿上钱去医院找我们。”
说完,也不等母亲回话,便带我去了家门口的医院。
家门口的医院医疗水平虽然不太高,却是一家全科综合性医院。
大到外科开刀、骨科接骨、妇人生产,小到感冒发烧、中医理疗、消毒换药……这医院虽然没有特别拿得出手的科室,却也都勉强能干。
尤其我这种把后脚跟夹青了的情况,看起来吓人,却只是毛细血管破裂和软组织挫伤,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父亲先是把我抱进了急诊,跟大夫说明一下情况,保证母亲会送钱过来。
大夫也同时查看了一下我的伤情,评估了一下治疗方案,便点头同意。
治疗对于我来说,非常提神醒脑。
装酒精的瓶子一打开,我立即就感觉呼吸道一阵灼烫。
紧随其后的,是脸色发红,头微微有些晕。
如果是现在的我,可以很清楚的判断,就是闻了一下这个酒精的味道,我便已经进入了微醺的状态。
而那时的我,只是在心底感叹,这药劲儿有点大。
大夫对着我嘿嘿一笑,然后对父亲说:“这孩子可能酒精过敏,你们当家长的要注意。”
随后,便帮我清理了一下发紫的部位,并用手捏了捏。
“触诊判断,孩子应该没什么大事。
你们当家大人的要是不放心,一会儿等你媳妇来了,交钱拍个片子看一下骨头。”
父亲点头,只说了一个好字。
医生以为父亲还在担心我,用了一句父亲刚才说过的话开导父亲。
“孩子爸爸你也别着急,基本上每个孩子都有这一天,他这次夹了脚啊,下次就长记性,不敢往车轱辘里伸脚了。”
父亲叹了口气,简单解释了一下:“我怕他有这段子,还特意把座椅安装在了大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