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次行动意在杀鸡儆猴,却也无形中与王镇恶撕破了脸皮。如何修复二人之间已出现裂痕的关系,成了刘义真眼下的难题。
看来只能修书一封给我的便宜老爹,将王镇恶从关中调走,高官厚禄,束之高阁,刘义真心想。
对于是否拿下王镇恶,刘义真确实是思量了许久,随着关中局势的稳定,王镇恶位置确实是越发碍眼,作为关中地区军事上的二把手,王镇恶战功赫赫,在某些事情上确实不太听从刘义真的号令,可以说根本没把刘义真放在眼里,并且在部队给养的索取上,也比傅弘之和朱超石部要的多,往往是他们二人的三倍。
当时关中局势不稳,人心浮动,还有前朝余孽作祟,刘义真不得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需要一个能力挽狂澜的人,才能镇得住宵小。
但如今自己拥有十数万镇安军,虽说还未经过战场的磨砺,另外傅弘之和朱超石部一南一北拱卫长安,确实是时候拿下这个不太听号令的王镇恶了。
想当初自己与他差点推金山,倒玉柱,又在他战胜胡夏之后亲自为他请功,此刻他竟然为了几个犯罪的兄弟,和我站到对立面,不得不说宗族的关系实在是强大。
沈田子见刘义真神情不悦,走到一旁,低声说道:“王镇恶此人桀骜不驯,不遵从号令,已是由来已久,先前征讨司马休之,宋王已筹谋得当,但王镇恶竟然为了抄掠蛮族,贻误战机,等他赶到后,仗已经打完,还害的您姐夫徐逵之被贼寇杀死,若王镇恶及时赶到,徐将军定然不会有事!”
刘义真忽然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档子事,自己这具身体的记忆便开始觉醒,姐夫身死之时,大姐刘兴弟披麻戴孝,嚎啕大哭,那场面想想就有够心酸。
刘义真仰天长叹,不搭理沈田子,若王镇恶能为我所用,该有多好啊!
一行人拍马回到刺史府,一路无语。
第二日午时,刘义真带领一众文武官员亲临热闹的西市。这西市,本是个人声鼎沸、繁华非凡的地方,而此刻更是因为即将处决民众所痛恨的“七虎”而变得异常喧嚣。自清晨起,西市刑场就被老百姓围得密不透风,人山人海,摩肩接踵。那场面,真是热闹非凡,人头攒动,仿佛整个长安城的百姓都汇聚于此,只为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刘义真转头向身旁的王修询问:“王镇恶可曾到场?”
王修目光平静地扫过人群,轻声回应:“主公,我刚才已仔细查看,未见其身影,想必他今日不会来此。”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淡然,“说起昨日主公勇闯王镇恶府邸之举,属下至今仍觉心惊胆战。”
刘义真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有何可怕?莫非你还担心王镇恶会对我下毒手不成?”
王修神色凝重:“若我是王镇恶,在当时那般情势下,定会选择挟持主公,以此作为筹码来换取兄弟的自由,甚至将您软禁在府中。”
刘义真听了这话,不禁嗤笑出声:“他岂敢如此!倘若他真这么做,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绝路:要么放了我,等待被凌迟处死的命运;要么杀了我,然后承受被千刀万剐的酷刑。”
刘义真顿了顿,又自嘲的笑到:“我?未来最多不过是个藩王罢了,又不是什么宋王太子,挟持我对他而言有何益处?”
王修静静地望着刘义真,对他的自嘲不置可否,只是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深不可测的笑容。
而刘义真则像探照灯一样,锐利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上下打量着众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