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伯子听闻顿时觉得五雷轰顶,自从自己上任临淮郡太守以来,虽然懒于政务,还常以宴饮名士为乐,但对于临淮郡的治理倒是没话说,老百姓的口碑也非常棒,可没想到竟然会招惹如此滔天巨祸。
“宋公!属下当真不知啊,宋公!“
“好!好!好!好得很!”刘裕怒道,“好一个当真不知道,上千刺客埋伏在中渎水两岸,还动用了投石机!你一郡太守竟然不知,真是酒囊饭袋,来人!”
帐外亲卫,听闻宋公呼唤,立马挑帘而入。
“在!”
“将荀伯子给我拖出帐外,烹杀!”刘裕怒气冲冲的说道,“还有,诛他三族!”
“诺!”
正当亲卫得令,准备将荀伯子拉出帐外处死之时,傅亮急忙赶了过来。
“宋公!不可啊!”傅亮劝谏道,“宋公,尚无证据表明荀伯子参与此事,虽有失察之过,但为官正直,若如此处死,恐怕遭天下人非议!”
刘裕听闻十分不快道:“孤险些被宵小暗害,荀伯子身为临淮太守,不思政务,我还杀不得他?”
“宋公自然杀得!但只图一时之快,虐杀无辜臣子,确实有损宋公在天下人之中的形象,还请宋公高抬贵手!”
刘裕听完怒气稍稍消了点,他轻轻拍了拍荀伯子的脑袋:“荀太守!孤暂且饶你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中渎水淤塞成这样,都是你懒政失察,先杖责四十,下狱,待孤前往建康后,交廷尉议罪处置!”
荀伯子见刘裕不准备处死自己,一时之间磕头如捣蒜道:“宋公圣明!”
刘裕看到他就来气,大手一挥,准备命人将他带下去。
就当荀伯子被侍卫架下去时,忽然想到了什么。
“慢着!荀太守,我有话问你。”
侍卫松开荀伯子,荀伯子毕恭毕敬的回道:“宋公问话,下官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你出身颍川荀氏,可曾听闻司马楚之!”
荀伯子一愣,随即品味过来味道了,感情是司马楚之刺杀宋公,宋公认为我是同谋,所以才有这么一出啊!
“宋公!司马楚之乃司马荣期之子,义熙三年逃亡后秦,随即在汝南、颍川等地拉拢势力,我虽出身颍川荀氏,可已有多年未曾回去,我荀氏满门大多在建康,若不是宋公北伐后秦,这颍川故土尚被后秦贼人占据,我得以祭祀宗祠,全是因为宋公您啊!”
这句话表面自己虽然出生在颍川,但是颍川一直被后秦占着,自己好久没回去了,基本上和颍川断了联系;二是说,宋公你威武霸气,要不是您,我都没办法回去给祖宗上坟烧香。
刘裕听完微微点头,显然是觉得此话言之有理。
“你且下去吧!杖责免了,但依旧要交廷尉议罪!”
“谢宋公!”荀伯子激动道,“多谢宋公!”
其实冷静下来的刘裕也知道,想烹杀荀伯子不过是一时上头,满朝文武出身颍川之人不胜枚举,难道个个都与司马楚之有关?再加上此人疏于政务,确实给贼人有机可乘。
“傅爱卿,孤让你去办的事情,可有结果?”刘裕见荀伯子被带走,转身对傅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