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长史都这么说话了,两帮人马自然不再说话,双方吹胡子瞪眼睛的盯着对方。
“双方各派一个代表来陈述自己的观点,其他人不许说话,谁要敢插嘴,直接乱棍打出!”王修冷冷的说道,说罢他示意衙役狠狠砸了一下廷杖。
看到那带着倒刺的廷杖,不管是士族和镇安军,都在一瞬间彻底老实下来。
士族这边自然推举的是被坑的最惨的韦家作为代表,那么相应的镇安军这边自然派出杜陵堡的刘弗出庭对峙。
“好,本官此次审理的是各士族与镇安军关于买卖田地的纠纷,因为案件有极大的相似性,等本案宣判后,其他案件将以此案作为成例进行参考!”王修郑重的说道。
“你们韦家是觉得刘刺史在契约上面做了手脚?既然如此。你们可有证据呈上?”王修认真的询问道。
“禀报王长史,自然是有的!”韦祖思申辩道,“三弟,将所有契约搬到这大堂之上!”
“好的!”说罢,韦祖归就命家丁将数万份购地契约搬到了这大堂之上,王修亲自上前查验起来,发现几乎每份都一模一样,条款清晰,言辞考究,完全不像有什么不合理之处。
“韦族长,你是不是在戏弄本官?”王修脸上带着怒色说道,“这里几乎每份契约都一模一样,你们都签了字画了押,如何说是刺史在契约上做手脚?!若是你等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本官将按照诬告之罪,判处尔等流刑!”
“不敢!不敢!”韦祖思急忙说道,“王长史,其他的契约在这儿!”
说着将手中大约上百份契约立即呈送给王修。
王修仔细的看了看,将刚刚呈送的契约和之前抬上来的契约反复对比,果然刚刚呈送之契约对于购田之后对于镇安军口粮几乎是提都没提,但那几万份契约应该是每份都有写上:自购地之日起,购地者需提供卖地者耕种口粮直至所购之田地本年度秋收。
就这短短一句话,这两份契约的意思就是截然不同。
“王长史,既然是田土交易,自然是一锤子买卖,哪还有承担耕地者口粮之说,这不过事刘弗等人在签订契约的时候,先给我等毫无问题的契约,最后将有问题的契约夹带进来,催促签约,所以请王长史依照诈骗之法,判处刘弗等人杖责四十!并且哄骗我韦家签的契约,我等一概不认,并要求重新签订契约。”韦祖思冷冷的说道,一席话有理有据,确实不是诬告。
“好,韦家所述本官已经知晓,对于此事,镇安军杜陵堡头领刘弗,你有什么要说的吗!”王修问道。
“当然。”刘弗慢悠悠的说道。
“下官并没有哄骗催促刘家签订这些契约的,是韦家上赶着前来,我还特别贴心的对韦家老三说,不着急这一时,慢慢看,别弄出什么纰漏,所以韦家老三光签这些契约就用了两天时间,怎么可能没有仔细查阅条款呢?”
“而且王长史,你看这些未要求韦家支付口粮的田地,我也在契约里标注了,该处土地较为贫瘠,所以并不是无缘无故的少了或多了一句话,都是有缘由的。”
“王长史,这白纸黑字,韦家已经签了约,如今想反悔,就说遭受哄骗,那岂不是人人都可不认自己说的话,自己做的事?这民心如何得安!请长史明鉴!”
刘弗一股脑的全都说了出来,根本没留给韦家插嘴的机会。
王修根据刘弗的话,仔细对照了契约,确实发现几乎每份契约都有些许小差距,比如田地大小,土地肥瘦,水田旱田等等。
王修思考了片刻,忽然正襟危坐,仿佛对此事对判罚已有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