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今天吃的还挺多,哦,铃还说今晚想吃鱼,要不我去找帕朵取取经,问问她鱼要怎么挑只肥的。”纸昂羽的语气显得十分活跃。
樱不动声色的将挂在腰间的涤罪七雷卸下,放在了身后,用自己的身体遮挡了纸昂羽的视线。
“嗯,谢谢你,纸昂羽。”樱道了一声谢,纸昂羽满脸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没事没事,虽然我不在编制里,但好歹我也算个「英桀」,我也是有英桀代号的人好吧,而且作为曾经的同事,互相帮衬帮衬很正常吧。”
樱再次陷入了沉默,随后,樱不得已的岔开了话题。
“现在是谁在陪着铃?”
“是千劫接的我的班哦,你别说,千劫带孩子其实还是有一手的。”纸昂羽看了看手环再次发出的红光,“唉,不说了,不说了,我还有任务来着……走啦!”
纸昂羽摆了摆手,转身小跑着离开,只留下了沉默的樱留在原地。
纸昂羽将一个乐观的性格演绎的淋漓尽致,完美无瑕……
但……这终究还是演绎。
在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悲剧。
他们已经见到了太多,目睹了太多。
纸昂羽绝对不是在末世中最悲惨的求生者,但纸昂羽绝对是樱所认识的最强大的战士。
这个强大并不是指战力,而是心理。
樱无法想象自己在失去了那么多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樱甚至可以说在英桀中,除了爱莉希雅和阿波尼亚,没有任何人能够在经历过纸昂羽的经历后仍旧抱着仇恨之外的情绪继续对抗崩坏。
其他人憎恶着崩坏,憎恶所有和崩坏有关的事物,律者,崩坏能感染者,甚至憎恶着融合了崩坏兽基因的融合战士。
而纸昂羽所憎恶的仅仅只有“崩坏”这个概念……从始至终。
纸昂羽,我敬佩着你的意志,我知道那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超越的崇高。
但……这一次……我恐怕要让所有人失望了。
我不能失去铃……
樱握紧的拳头。
“铃……我来带你回家了。”
樱低喃着,转身开始坚定的走向至深之处。
“千劫吗……还好,引开千劫并不是什么难事……”
没有人意料到,一场灾难会在诸多巧合中诞生。
基地门口,纸昂羽还在研究着手上的任务,等待着交通工具的到来,而下一刻,纸昂羽的神色猛地发生了变化,接着头也不回的冲进了基地。
然而基地的大门却在纸昂羽进入的前一刻轰然关闭,将纸昂羽留在了外面。
基地内,无数士兵开始痛苦的时候,绝望的看着粉紫色的侵蚀纹路在身上显现,看着自己的皮肤一点点化为灰白。
凯文一脚踹开梅的办公室门,而梅已经昏倒在了办公桌上,凯文看着梅手中那支已经打空的注射器和手臂上正在快速消去的侵蚀痕迹略微放下了心。
支开千劫回到至深之处的樱无力的跪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的看着角落那已经残破的尸体。
樱颤抖的将尸体拥入怀中,曾留的余温却显得格外冰冷,让足以冻结时间的融合战士也感受到了刺骨的冰冷。
是谁……
凶手已经化为了死士……不,凶手是自己……
是自己支走了千劫……
是我害死了铃……
是我……
……
“轰!”
坚固的金属大门已经融化,纸昂羽散去手中凝聚的天火,面色惊恐的看着被天火的余波轰碎的尸体。
那是死士……穿着逐火之蛾桀制服的死士。
铃!
与此同时,位于基地最底部的库房大门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掀飞,接着,无数红点伴随着机械制动的声音亮起。
乱世束缚了人类的行为,却无法遏制人类的思想。
恐惧,嫉妒,愤怒,贪婪……这一切都在末世环境下被无限的放大。
所以,他们开枪了——宣读着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