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洒进舷窗时,窗外嘈杂的喧哗声把云苏吵醒,一夜无梦的好觉令她神清气爽。云苏赤脚爬上甲板,码头上一片热闹景象,商人们挤在一起,全然不顾礼仪,大声讨价还价,争相购入大陆中部的皮革、布匹,以及来自舰队城的各种新奇物件,还有产自更南方岛屿的香料、坚果。
“嘿,丫头!我的大船怎么样?”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雷虎还是穿着那件老旧,说不清是什么颜色的皮夹克,像一个孩子在炫耀新到手的玩具。
云苏迫不及待的喊道:“漂亮极了!我们什么时候启航呀。”
“立刻!马上!”雷虎哈哈大笑。
驾驶舱内,船员们等待着船长的命令。
“起锚!”
一个船员操作机器,按下按钮。滑轮“咔、咔”作响,缓缓拉起需要十名水手才能拖动的粗重金属锚链,锚松动时,云苏感到船身开始移动,锚链继续被拉起,三只巨大的锚爪淅淅沥沥地离开水面,最终被固定在船艏下方。
“大鱼破浪号”拉响明亮的汽笛。船长大声下达命令,“启航!”机舱内传出隆隆巨响。“左舵五!”“左舵十五!”“回舵!”“前进一!”船长继续大声下达命令,船员训练有素的执行着指令。大船离开码头,全速向前驶去。
一路上风平浪静,大船全速向西行驶。雷虎并没有多少时间搭理云苏,终日在船舱内研究海图、气象,使用无线电和海湾城的大人物们通话。
云苏对船上的一切都充满好奇,跑遍了船上的每个角落,拉着船员们问东问西。不时拿出老师送她的小望远镜把玩,欣赏沿岸的风景。比起学城的枯燥生活,她爱死了这趟旅程。
“大鱼破浪号”航速极快,仅三日就到达了出海口的河口镇。他们只作了短暂停留,卸下一些货物后,就继续鸣笛启航。
汽船一头扎进大海,顺着海岸线向南航行。海里风浪比内河大了许多,但对于从小在大海长大的云苏来说并不算什么。她并没有忘记老师的交待,每天认真记录着水温、洋流、月相等数据。
又向南航行了五日,“大鱼破浪号”抵达了舰队城。城市建在海湾里,是大陆最大的深水良港。尽管海湾外的峭壁礁石阻挡了大部分海浪,但港湾内沿岸还是修建了巨大、延绵不绝的防波堤,像一座海上长城,守卫着舰队城。
舰队城是大陆上最繁华的大都市,和海湾城、黑石城有天壤之别。在停留的几日里,船长每天去市政厅和官员们见面,船员们忙碌着卸货,装载补给。
云苏整天在城里闲逛,品尝各种美食。城里人来人往,夜晚灯火通明,热闹丝毫不减,云苏感觉整个大陆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她买了一支巴掌大小,精钢打造的小鱼叉挂在腰间,想要回去之后当做礼物送给老师。价格不菲,花去了她不少积蓄,至于老师会不会喜欢,她压根想都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