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没什么好生气的，凭良心说，你没惹老子，”曹良臣摆摆手，对馒头铺老板说道，“但是你踢了人家的盆，就该赔偿，滚去给这孩子，拿两个馒头……”

“是，是，是，小人全听曹爷的。”馒头铺老板抓紧赔笑，一溜烟的跑回铺子。

馒头铺老板跑到铺子里，看着曹良臣，这才低声骂道：“呸，狗日的曹蛮子，装什么好人？平时压榨俺们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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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良臣在李保儿面前蹲下，看着对方的眼睛，咧嘴一笑，“小子，今日咋成你在这跪了？那个比你高半头的小子嘞？”

“俺大哥没了，前两天刚埋喽……”李保儿抬头，语气平淡的回答道。

曹良臣叹了口气，接过馒头铺老板，送过来的两个大馒头，放在李保儿手中，“小子，自求多福吧，希望过两天还能见着你……”

说完，领着人转身走了……

“曹爷，您的大恩大德，保儿没齿难忘……”李保儿在他身后，带着几分哭腔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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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寒风吹过，零星的小雪从天而降，铺满了大地。

李保儿将早已凉透的两个热馒头，揣到怀里，踉跄着往暂时栖身的破庙走去。

刺骨的冰霜，与连日的打击，李保儿的心口，忽然生出一股浊气，很是拥堵，让他喘不上气。

他想哭，他想喊。

可是却怎么都使不出力气，也许是眼泪早已流干，也许是连日的打击，已经让他接近崩溃。

砰，他再也站立不稳，双腿一软栽倒，胸口的两个馒头，散落于地。

“娘，保儿想您……保儿想您……”李保儿双眼无神的念叨着。

“保儿不哭，娘身子感觉好多了，我儿子是天底下最乖的……保儿不哭，不哭……”

忽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李保儿睁大眼睛，他几经嘶哑。泪又汹涌着，他看不清，他看不清……

耳边只是一阵阵的虚无缥缈，他不敢抬头，他清楚那是假的。

李保儿无声的挣扎着，想要从这些画面中挣脱。却发现无论他怎么用力，都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提不起手臂。

那温柔的声音又忽然想起，“保儿……保儿要平安……”

“红萝卜，咪咪甜，看到看到要过年……娘要攒钱，给保儿过个好年……”

“以后娘不在了，你要好好活着，好好活着……男子汉大丈夫，别哭……娘不高兴了……”

李保儿像一只受伤的猫咪那样，蜷缩在冰天雪地里，嘴里无声念叨着，“娘别走，保儿不能没有娘亲，别丢下我一个人，别不要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