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倒是好大的架子。”高继安怒道,“年初王爷赴西关迎战西凉铁骑,西院总兵前迎三十里。戴总兵仗打成这样,是不敢来拜见王爷?”
“继安不得无礼。”王爷连忙制止,高声说道,“先帝在时,感南院贡献巨大,特赐南院总兵戴大人见帝不拜,见皇帝都勿需参拜,何况孤这个闲散王爷。”
想是听见外面动静,一个身材矮小、满面黑疤的中年武将快步走了出来,对着王爷一拱手,“南院戴丁勇,见过王爷。”
“适才艾城快马来报,不敢延误军情,故未在此等候,望王爷海涵。”戴丁勇接着说道,“王爷舟车劳顿,国发兄已备下接风宴席,还请王爷移步衙内。”
“戴总兵无需多礼。”王爷连忙上前扶住戴丁勇,携手进了内衙,众人紧随其后。
“这南院戴总兵有何贡献,先帝竟许其如此殊荣?”高继安轻声向黄彦飞问道。
“南越与我大周国接壤,边境历年争乱不休,戴总兵接任后,与南越关系处理得甚是融洽,边境安定、地方富庶。”黄彦飞接着说道,“南方一直供着北境军响,往年到了岁末,北境军响仍是迟迟不到,需宫中筹资垫负,即便后续到了,也多是缺斤少两。这戴总兵到任后,翌年便改了规矩,年初便将军响送到,且附送薰肉、腊肠等南方特产诸多,说是给北境军改善伙食。”
“哦。”高继安应道,“这戴老头有此作为,受此恩遇倒是当得。”
“东海璃月岛国与我大周素无争端,西凉每回犯境也是掠些财物便走,小打小闹不成气候。故这南方稳定,便是我大周国泰民安,朝廷自是极端看重。”
“原来如此。”高继安又问道,“那这北境可还安稳?”
“这北境嘛……”黄彦飞揉了揉鼻,“说是这北境只进不出,送军响的将士抵达后,也是放到城下掉头便回,不得踏入城中半步,数百年间,竟是没有半点消息传出。”
“只进不出?”高继安惊道,“那大皇子,现如今的镇北王,听说前年去了北境,难不成终生不得返京?”
“自是如此。”黄彦飞接道,“去年先皇驾崩,前去报丧的使臣,也只是迎回了镇北王的黑龙枪,束了一缕白发,置于先帝灵侧,以全孝道。”
“为何会是一缕白发?”高继安又问道,“想那大皇子正值青年,英姿焕发,难不成去了北境不到一年,便满头白发了?”
“这个倒也未必。”黄彦飞左右看了看,见浔阳郡一众人等正在劝说王爷端坐首席,并不曾有人注意他俩,轻声说道,“大皇子文功武略,又是皇长子,先帝也早早地把皇室内功传授与他,克承大统乃是众望所归,只是不知为何,到最后关头,竟是派去了北境。这北境,就算每年补充兵源,也是从死罪之人中挑选,大皇子这心里,对先帝起了怨恨之心也是情理之中,找了一缕白发送回京中,以示此生已到头之意也未可知。”
“先帝此举,确是令人费解。”高继安初听皇家秘事,大为感慨,“听府主大人提起,先帝在时,最是疼爱三皇子殿下,每有新鲜好物,先想到的便是咱们这位王爷。但是最器重的,仍是皇长子,一入成年,便将皇室神功相授,东出璃月、马踏西凉,前年年初,南蛮异动,也是皇长子率军平叛,风头一时无两,且大皇子为人谦逊、威风内敛,实是继承大位之不二人选。府主也曾多次告诫皇太妃,要时刻约束三皇子,切不可起了夺嫡之心,盖因这大皇子若继承大统,实是我周国之大幸。”
“反观皇城里的那位,先帝在时却是不喜的,每有人提起二皇子,先帝都是先叹一口气,然后说……”黄彦飞话还没说话,耳边传来“啪”的一声,抬眼望去,竟是王爷拍桌站起。
“什么?已经连破了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