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冲过去给笑的前俯后仰那哥们踹上一脚,虽然大概率踹了他也感觉不到。但是我突然发现,我离开冰棺身体太远竟有些不适,有种心慌意乱、摇摇欲坠的感觉,仿佛再往前几步就会魂飞魄散,我赶紧飘回灵堂,瞬间舒服多了。
三天后,我被换了口实木棺材抬上了祖坟山,不得不说,大伯办事还是地道的,瞧这厚重的棺木,置办的那是一点不马虎,坟地也选的讲究,座东向西、视野开阔,以后没事的时候,爬坟头看看夕阳倒也还算人死一大快事。
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没事的时候实在太经常了。也不知道是阎王那里漏了我的名单,还是黑白无常偷懒,一直不来引渡我。我又去不了太远的地方,只能围着坟头大概方圆十米晃荡,有几次飘远了些,差点没回来。
我就像被困在海上的一处礁石上,不敢游太远,否则会淹死。
无聊透顶的日子里,我开始观察周边的小虫小蚁,尝试着和它们打招呼,或许是语言不通,它们没有理我。不过没有关系,我给它们讲课,开篇道,“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无聊的事情干多了,只会变得更无聊。
要不还是回坟躺着吧。
好在每年清明的时候,山上会来人。一时鞭炮轰鸣,热闹不已,就是纸钱烧的有点多,浓烟久久不散,熏得这帮子人一个个眼泪鼻涕一把抓,再配上严肃的表情,场面营造的倒是恰如其分。哟,这不是大伯家的大孙子嘛,长这么高了,想起我的墓碑上,大伯还是以他的名义立的,孝侄白丙旰。
嗯,是还挺孝的,瞧这头磕的,四平八稳、有模有样的。
起初的几年,还是很盼着过清明的,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想起自己生前性格过于乖张,和他们接触也不是很多,想不到死后还能受他们香火,大概这就叫血浓于水吧。后面的日子,渐渐没有了兴趣,就搁坟里躺着,尘世早已与我断了联系,看到他们又如何,我解决不了他们任何问题,更别谈保佑他们升官发财了。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年,突然有一天,“门口”有人念叨:“七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