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另一个侍女换了进来，用以伺候于铭光的起居。

这次的侍女比起之前那位明显从容许多，脸上还一直带着笑意，只是这笑看久了，就觉得有点麻木和僵硬。

于铭光检查了一遍眼前的早膳，确认没问题后，随意取了一块点心，放入嘴里，随后恍若不经意一般问道：“你们这里，平日里生活如何？”

那侍女的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就恢复平静，笑着答道：“回大人，托猎妖司的福，附近无有妖物敢犯，大家都能安居乐业，平安生活呢。”

几乎没有多做犹豫，这话说的顺滑无比，就好像背了无数遍，已经成了下意识的反应一般。

于铭光喝了一口清茶，看了眼前的侍女一眼，没再多说什么，用过早膳，便直接迈步向外走去。

“大人，您准备去哪里？我通知沈大人一声吧。”

“不用了，就四处逛逛。”于铭光快步迈出门，一路出了定溪城的猎妖司，就刚好看到一样走出门来的玉子痕。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样的神色。

“你也感觉到了？”并排出了猎妖司，玉子痕率先发问道。

“嗯，有些不对劲。”于铭光点了点头：“但可以肯定的是，并没有被妖物调包，这里的猎妖司内都还是人。”

“四处看看吧，”玉子痕沉声开口：“在我们定州，定溪城一向是除了定武之外治安最好的城池，这一点确实无疑，平日里就几乎未听闻过这里有过大规模妖物侵犯。”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在定溪城内闲逛起来。

路边的行人在见到两人后，都会立马露出微笑，一副喜气洋洋，光明向上的样子。

这微笑和于铭光所见的那侍女一样，标准，温和，就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看久了，就让人觉得没什么生气。

见得多了，两人的眉头都是不由得紧锁，又转头走过一条街，玉子痕状若随意地走到一个小摊之前，状若无意地挑选起小摊上的商品。

摊子上都是些手工制品，玉子痕看了几个，便笑着发问：“东西都是不错啊，生意怎么样？日子还能过活吧。”

摊主是个面瘦肌黄的干瘦男子，此时其闻言紧了紧身上明显已经穿了许久，浆洗的发白的衣衫，脸上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托我们这猎妖司大人们的福，没有妖物侵犯，大家日子都过得不错。”

“呵，问你生意，也能带上猎妖司？”于铭光笑了笑，状似轻松地开口。

听到这话，那摊主明显僵了一下，片刻后才笑着开口：“饮水思源，饮水思源嘛........”

见此情况，两人对视一眼，却也都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一路上，两人又以相同的方式打探了路人和一些商贩，无一例外，只要谈到城内的事情，都必然会提到猎妖司。

而且每个人的回答都几乎一致，就仿佛有一个提前准备好的标准答案一般。

一连逛到正午，两人也都是愈发感觉这里不对劲了。

一家烤肉摊之前，于铭光和玉子痕看着小摊上摆放的许多肉串，便各自点了一份。

摊子后方的一名美妇熟练地将肉串放到炭炉上烘烤，肉串被烤的“滋滋”作响，不断有油滴滴落到炭火之上，带起一阵烟气与香味。

慢慢升腾而起的油烟之中，于铭光沉声发问。

“老板娘，平日里生意怎么样？”

对面美妇笑容标准，和之前的人一样，仿佛已经经历过千百次类似的场景，熟练开口：“托猎妖司的福，没有妖邪犯境，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