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己,还是在他人,是在朝廷,还是在天地间。
突然间,张还真想起自己承命宝珠时候,看见的一句话:先天所定是命,后天所改是运。居其位,养其气;顺其命,是谓德;逆其运,是谓劫。
“何为德?”
一瞬间,他心有所悟,正了正衣冠,自问自答,神色从容道:“学生以为,德者,惟道是从,道为本,德为表。”
“道是德之体,德是道之用,德是大道在人世间的具体表现,”
“顺天之道,即为天德,顺地之道,即为地德,顺人之道,即为人德。”
“德是妥协,德是均衡,兼顾上下,斡旋阴阳,才是德者。”
“至于仁,那就更简单了。”
“知道德,不去做,是不仁。”
“知道德,而去做,是仁德。”
舒紫阳缓缓睁开双眼,沉吟良久,缓缓道了一句:“有意思。”
“还真小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博阳公重新审视了一下张还真,饶有兴趣问道:“你若是县令,会做出什么选择?”
“我有两个回答,一真一假。”张还真拱手一拜,谦卑道:“敢问博阳公,想听哪一个?”
这一场考核,是舒紫阳抬举李洛书所做,他不过是恰逢其会。
回答不重要,重要的是博阳公想不想听。
五品银章若是点评一句,他的身价顿时暴涨,能在永宁县扬名。
显然博阳公起了兴趣,不计较那么多,点点头道:“都说来听听。”
“假话是我辈一步踏天人,修得无上大神通,斩去敌国君王狗头,潇洒拂袖而去,自然城不破,危机化解。”
张还真神色一正,朗声道:“至于真话,则是掠尽百姓之粮,坚守三日,三日之后,出门迎战,一战定乾坤,生则生,死则死。”
“假话务虚,真话务实。”博阳公洒笑一声,继而感慨:“世事大多务实,只有少例务虚。”
“博阳公所言甚至。”
张还真奉承一句,微微一笑道:“人间有修行,咱们人生于世,顶天立地,总要追求一些虚的。”
“是了,人间有修行,若有武祖盖世修为一切难题,自然迎刃而解。”博阳公唏嘘一声,继而话锋一转问道:“还真小友,如今是什么境界,几品修为?”
“回禀博阳公,晚辈如今不入流。”张还真叹息一声:“尚未通过府试,没有修行。”
“不入品。”博阳公有些诧异,望了望舒紫阳道:“这般年纪,这般见识,说进士举人有些难,怎么连个秀才都不中。”
舒紫阳咳嗽一声,望着李洛书。
李洛书会心一笑道:“师弟父母双亡,回乡守孝,错过了府试,不然早该授予修行之法。”
“原来如此。”舒紫阳点了点头道:“以你的学识,中个府试不成问题,既然博阳公赞赏你,又添白莲教为祸,正缺人手,老夫也不顽固。”
“老夫出几个道题,你若能答上来,便授予你修行之法。”
“学生恭听。”张还真大喜,知晓这是法外开恩了。
对于自己书院的学子,舒紫阳也不故意刁难,只是中规中矩出了几道府试应有的题目。
张还真一证永证,记忆清晰,如同经年老童生一般,对答如流。
舒紫阳见此,也放下心中最后一丝疑虑,让李洛书带着张还真前往藏经阁,授予修行法门,温道之也一同前往,观看书籍。
两位长者则是在亭中等候,伏虎寺方丈与太阴派掌门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