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九岁的陈遣辞摇了摇头,点开这个话题,他的话就没有断过,遂与哥哥说起最近他最爱吃的东西。
“哥哥,西房的张姨非常喜欢在饭后鼓捣一些点心,我最喜欢的还是豆沙味的,也有花饼,”陈遣辞流着口水,数着指头说“我最近啊,总是喜欢去和别人一块去烤土豆,要不说还是张伯带的土豆,考完之后慢慢的剥开皮就能吃到绵软的土豆,有时候不播把皮洗一洗再烤一样,非常好吃。”
陈锦言点点头,以为这就完了可陈遣辞又拽着他的胳膊大咧咧的讲:“哥哥,我最近遇到了个小孩,他也非常喜欢吃烤土豆,我每次吃的饭都会给他分享而且他特别好看,眼睛不是黑色的,而是而是像你上次给我的琥珀石一样的颜色。”
陈锦言闻言大惊,这还有个外国乞丐。
“那你们今天约好见面了吗?”
陈遣辞微笑的点头。
“能不能带我去?”
陈锦言俯身期盼地看他。
“能!”男孩脆生生的语气将周围活跃气氛都调动起来。
这时正好太阳完全升起,照着绿草与红花,照耀着陈遣辞脸庞,好像太阳为他而升起,生命为他而起源。
吃完饭后,陈遣辞就把自己半碗没吃完的饭拿起来,抓着哥哥的手就向着城里的市井跑去。
街景纷纷退让,陈锦言看着她兴奋的模样与手里的饭,终于知道这半个月来他怎么变的这么瘦。
路上的他也在想,琥珀色的眼睛是什么样的,可又一想到琥珀色,就免不了想起那年不告而别的黔首伊,后来他回想起那个符号那就像一个八卦里的坎,八卦相传,万物相生也相克,真不知这一卦有何意。
“到啦!”
陈锦言朝他看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即使在这逼仄,肮脏的胡同里也直挺挺站着的人,寒天着单衣,及春色而来,伴春色而去,脸庞收拾的很干净,衣服整理的很周整。
他眼神一直在注视着胡同口,好像本就知道有人要来似,眼睛真如陈遣辞所说的琥珀色,但又不一样,那里面的光被打散,分散在他的眼睛里,一束晨光还挨不到他的身上,可已经照耀着他的头。
他冲他们微笑,陈遣辞奋力的朝他挥手,对陈锦言笑嘻嘻的说:“他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陈锦言点头,抚摸着陈遣辞的头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睛看着那光,觉得这次缘分已到头,是真的到头了。
他给陈陈遣辞几枚铜钱让他买一串糖葫芦,陈遣辞丝毫没有觉得不对,蹦蹦跳跳的去买。
而陈锦言向黔首伊走去。
“这些天去哪儿了呀?”
黔首伊散漫的说:“你管我,要走了,希望你已经找到了真相。”
“或许是的,但始终抱歉,我还没有向你说你哥的去向,我认识他没错,但他好像一直在沿着时间的洪流向着我们不知的地方去,最后我依然抱歉。”
黔首伊笑了笑无所谓的问他:“抱歉什么?”
陈锦言轻轻的摇头,转头看向胡同外的市井与烟火:“我不知道,但总感觉欠你。”
“望你安好,人类。”
“望你亦如此,神明。”
天光又升起了一点,他踩着那束光,好像化成了光粒,飞向了天国的尽头。
可事实谁都知道,一位神明,悠悠人间还与人类结识为朋友,甚至于为人类写了一卦,透露世界的真相,插手凡尘的事情,私欲外露,结果如何没人知道,这一别也就相隔,只能无奈挥手自兹去,天人不过一念尘。
陈锦言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他对着那束光,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某人说:“再见了啊,再见黔首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