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问，莫峻才明白。眼前俊秀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送过来的钱义。

只是才几日的功夫，不光换了张脸，连身材也魁梧了许多。

“他将我这居所里里外外收拾了出来，岂能不魁梧？”

异天光是个天才，可就是没个正形。年轻的时候，能跟莫昭称兄道弟，而莫峻莫杰来了，他也能和他们疯到一处。

莫峻看着眼前这个脱胎换骨的钱义，又想起前些日子那个衣衫褴褛的他。

突然明白，为何会有那么多人痴迷万骨换了。

“天光叔，钱义可以跟我回府了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这固容丸还需每七日服一次。再就是......桂婆婆也要跟着去吗？”

“桂婆婆回去，恐怕不妥。”

“嗯，我也是这个想法，既然你爹没有别的要求，钱义今日就跟你回去吧。”

钱义拜别了母亲和异天光，跟着莫峻回了及悟县，一路上他都低着头，颤抖着不敢看人。

终于进了莫家，刚一见到莫昭，他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谢莫先生救命之恩。”

“不必谢我，先起来再说。”

顺子的死，一直让钱义怀疑，是因为他私自卖了那颗万骨换给自己，才遭了毒手。

可他穷苦百姓一个，若要替顺子找到真凶，谈何容易。

他想与其自己去报官，不如投靠莫氏坊来的实在。更何况莫家和荣家的矛盾，及悟县人人皆知。

既然他站在最底层，自然就要寻一条向上的路，才有可能找到真相。

可就钱义这点小心思，放在莫昭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莫昭虽是个医者，但同时也是个商人。

荣家的万骨换害人，是莫昭一早就认定的事实。

苦于查无实证，又有新皇的金字招牌护着，莫家对其束手无策。

他帮钱义，虽有慈悲之心，但也存了私心。

若是钱义真的可用，两人各取所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钱义，你如今改头换面回来，想做什么？”

钱义听出莫昭话里有话，恭顺的说：

“听莫先生安排就是。”

“我若让你去荣升堂做伙计，你可愿意？”

莫昭觉得，与其自己告诉钱义，荣华升是何种人，不如让他自己亲眼去瞧，来的真实。

“莫先生，您吩咐吧！我都按您的意思办。”

说到底，桂婆婆服用万骨换差点丧命，钱义不确定这是因错服带来的结果，还是万骨换本身就真的害人。

但顺子生前帮过他多次，如今死的不明不白，就是他必须要查清的问题。

“你这名字不能再叫了，你可有想好换个什么名字？”

“异先生给了我这张脸，就随他姓，叫异森吧！”

“好，那就依你的意思。荣升堂近日歇业，你先在莫氏坊内堂帮几日忙，学些皮毛。到时也好应付。”

“是，钱义谢过莫先生。”

莫昭轻嘲一笑，

“你错了！这世上，日后再无钱义了！”

钱义不知，为何莫昭那么有把握，自己去荣升堂就能被留用。

只是眼下除他之外，的确没有人能帮自己，他便只能听从安排，依计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