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缓口气就迎来一记重锤，周安险些晕倒，他微微皱起眉头，没有理会的蛤蟆脸刺耳的笑声，一言不发地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被周安这般无视，汪信荣登时就怒了，他一脸恶毒地看着周安的背影，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我呸！这个时候还跟老子装淡定，等会有你哭的时候，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一推开办公室的门，正在工作或者摸鱼的同事都望过来，看到是周安，所有人的脸上都隐隐浮现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但都在极力克制着，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

“周安，你怎么现在才来！？”刘闯立刻就冲到周安身边，低声耳语道，“曾主任说等你来了，让你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看他那脸色，估计这回不容易糊弄过去了。等会他骂你的时候，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要反驳，也不要解释，让他把火气都发完了，你再多说几句好话，尽量展示自己诚心改过的态度……”

周安麻木地点了点头，感激地看了刘闯一眼，然后缓缓转身走向主任办公室。

一路上，如履薄冰。

“主任，我是周安……”他轻轻敲门道。

“进来。”曾主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周安本就紧张的心弦绷得更紧了。

推门而入，周安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站在办公桌旁边，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曾主任没有立即发作，而是先处理了一会手头的工作，才悠悠开口道：“小周啊，最近大环境不好，经济下行，公司很难啊！”

周安挤出一个“嗯”字。

“其实呢，我一向都是很欣赏你的，年轻人嘛，有干劲，吃苦耐劳，愿意主动学习，平时的交代给你的任务也都完成得不错。”曾主任抬头看着周安，不疾不徐地说道。

周安低着头，等待着那个“但是”。

“但是呢，现在的大学生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不但比你更年轻，更能吃苦耐劳，对公司各方面的要求也更低。”曾主任双手交叉肘部抵住桌面，嘴角微微向上翘起，“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懂我懂，但还请主任您给个机会，我一定会记得您对我的关照，以后更加卖力地工作，为公司创造更大的价值。”周安陪着笑脸道。

曾主任笑眯眯地盯着周安，沉默半晌，忽然长叹一声道：“我也想给你机会，但前天我才刚提醒过你，结果你这么快又犯如此严重的错误，你这让我很为难啊！”

周安还想说些什么，却见曾主任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说：“而且，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公司有公司的规定，我必须按规定办事。其实我还是很欣赏你的，但规定就是规定，没办法啊……我想以你的能力，应该是能够找到更好的工作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周安也知道自己是无论说什么也改变不了曾主任的决定了，但他心里或多或少还是存着一丝侥幸。

“曾主任……”

曾主任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周安的话：“你是自己主动辞职呢，还是等着公司的辞退书呢？我建议你还是主动辞职的好，这样之后找工作更体面些。”

周安深深地看了曾主任一眼，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他盯着自己发黄的鞋子看了很久，最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主动辞职。”

已经忘了是怎么从主任办公室里面出来的，周安站在办公室外边的廊道上，茫然地望着阳光灿烂的天空。

天气真不错。

·······

周安前脚刚出去，一通电话就打到了曾主任的手机上，他一看来电显示人，立刻正襟危坐起来，迅速接通了电话，笑容谄媚地说道：“虞总，请问有什么吩咐啊？”

“什么！？周安？”

“嗯……知道了，虞总，我一定按你说的做，我办事，您放心！”

“好好好，那虞总您先忙，有什么事情，您随时联系我啊。”

看着副总裁挂断了电话，曾主任的笑容瞬间凝固，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该死的汪信荣，你害死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