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衔草熟门熟路地走到她原本住的院子。
刚到门口,她就听见里面传来姜怀珠的哭喊声:
“草儿妹妹,我把你流过的血都还给你,就再不欠你什么了!”
姜衔草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正要抬脚迈进院子,却听见里边传来一道虚弱却不减气势的女声:
“少废话,要割就快点,别磨叽!”
姜衔草伸出的脚在门槛上顿住。
里边安静了一瞬,随即是姜怀珠不敢置信的质问,“妹妹就这么盼着我去死?”
她带来的下人也跟着帮腔:
“二小姐,你实在太狠心了!”
“我们知道你一直嫉妒大小姐,可你也不能这样呀!”
院子里,沈听肆看着这些信口雌黄的下人,冷笑道:
“刚才不是她自己说要割血谢罪的吗,我同意了,让她快点割完了事,怎么听你们说的,倒像是我在逼她一样?”
下人们哑然,顿时找不出说词来。
姜怀珠满眼的泪水,手里紧攥着刀柄,“草儿妹妹,这是你说的,我落刀之后你可千万不要后悔!”
她说完却一直没动手,就等着沈听肆服软求她收手。
可沈听肆只是冷冷盯着她。
真不知道他以前怎么就眼瞎,看上了这种表里不一的伪善女人。
他朝她挑眉道,“我不会后悔的。你赶紧动手啊,要是你不敢,那你就是个猪狗不如的大孬种。”
姜怀珠被他的粗言粗语惊得手上一抖,刀尖差点就真落在了肌肤上。
好在她身旁跟着的仆妇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才没让刀落下。
末了那仆妇还扭过头对沈听肆发起了难,“二小姐是从哪儿学来的这些污言秽语,您自己不尊重,也不怕污了我家小姐耳朵!”
沈听肆嗤之以鼻。
他十岁时就跟随舅父在军营里操练,虽然平时不屑于说,但他什么脏话没听到过,刚才那两下子又算得了什么?
正当他要拿出真才实学让这群无耻的妇人长长见识,忽然,一个人迅速冲进院子,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他被打的脑袋嗡嗡作响,嘴里都是腥甜的血味。
“你这败坏家风的贱人,居然敢对你姐姐出言不逊!”
打人的是姜锦行,他指着沈听肆怒斥,“赶紧向你姐姐赔不是,否则就罚你去跪祠堂!”
沈听肆气血翻涌。
他习武时不是没挨过打,可从没人敢打他的脸,还是用这么屈辱的方式。
抬手抹掉嘴角溢出的血丝,他握紧拳头就想打回去,身子却开始作痛。
沈听肆身上叫嚣的战意瞬间冷却。
他怎么就忘了,现在他已经不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九王爷,而是拖着一具受着伤的孱弱身躯,连自保都做不到的弱势女子。
姜衔草就在这时走到他面前。
“这是在闹什么呢?”